“怎么样,吃了吗?”
温时宁佯装苦恼:“没吃,还生气呢。”
秦嬷嬷眉一皱,“我去看看。”
片刻,就听秦嬷嬷的声音传来:“怎的?是要我喂你?”
廖神医:“我吃我吃,这不是在吃了吗?”
温时宁捂嘴偷笑。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至于廖老担心的,她心里其实有数的。
但被长辈训叨的感觉还挺好,彼此被需要,才能产生深厚的情感纽带。
温时宁不由想到远在京城的婆母。
她知道,二爷和老夫人是相互惦记着对方的,只是受礼教和现实的约束,反而忽略了表达。
她其实不太明白,圣贤书为何只教忠孝仁义,而没有教如何去表达。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傅问舟。
傅问舟道:“圣贤书虽然没有直接教如何表达情感,但其所倡导的忠孝仁义,其实已经包含了对情感的尊重和珍视。只是千人有千貌,有人含蓄克制,有人率直随性,无论如何,只要情感是真,总能流露而出。”
温时宁却觉得还是直接一些比较好。
你不说别人怎么知道?
每个人的认知理解都有偏差,要是误解了怎么办?
好比二爷和老夫人,都觉得是为彼此好,可彼此需要的好是哪一种好,他们真的清楚吗?
温时宁思来想去,为了鼓励傅问舟勇于表达自己的真实内心,自己先给傅晚儿写了封回信,信里又甜言蜜语地问候了老夫人。
再把信给傅问舟,让他再书写一封,一并送到京城去。
意思是,她已经打了个样儿,让傅问舟看着办。
她的小心思傅问舟自是看得明白,但沟通和表达是双向的,需要倾听和理解。
而世俗教条里,情感流露常被视为软弱。
他自幼也被教导要坚强克制,有时,确实是表达欠缺。
这一点,他是真的挺佩服也很心疼时宁。
自小被囚困的她,却从石缝中开出了花。
凭着一股坚韧不屈不挠的精神,打破世俗礼教的约束,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已经被她影响,也愿意做出改变。
只是每每提笔,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结果,信还没落成,京城再次来了消息。
傅晏修亲笔:母亲病重,速回。
廖神医在京城的帮徒,也通过听风阁传信证实,老夫人确实病重,疑似出血性中风。
廖神医一听便慌了神,“出血性中风,轻则偏瘫,重则致死,此病极其凶险!”
温时宁在医书上见过此症,没等傅问舟反应便决定道:“我们立即启程回京吧,二爷需要的东西,让人紧跟其后送来。”
廖神医很赞同,“我这就去准备。”
秦嬷嬷和香草也慌了神。
“我也去准备。”秦嬷嬷说。
香草也跟着道:“我和晋安去准备马车,我们这么多人,得准备三辆马车才行。”
温时宁及时叫住她们,“香草有孕在身,这次就不回了。庄子上诸多事务需要打理,嬷嬷也留下,有穆九和彩铃陪我们就够了。”
香草立即嚷道:“小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不会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