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吃穿用度都挑得最好的,送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何况,这还是回到上京以来,他正式送她的第一样东西。
自从回了这个耳目众多的地方,为了不给彼此添乱,他们很少再交换信物。这份以及笄之名送来的贺礼,意义珍重万分。
想到这,越明珠的脸颊又忍不住热了起来。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想起裴晏迟那双如月中聚雪的眼眸,越明珠心头甜意倏地消散,只剩一阵阵后怕:“还好你没有来,不然肯定会撞见你长兄。”
裴惊策勒紧马缰的动作一顿,眉眼间的笑痕几不可闻地淡了下来。
“你说裴晏迟?”
越明珠点头,复述起刚刚的遭遇。
她在心里已经斟酌过好几遍用词,可讲出来还是没头没尾、颠三倒四。
这也怪不了她。事发突然又蹊跷,换个人来也不可能理清楚前因后果。鬼知道裴晏迟怎么会正正好好地出现在那间偏僻的茶室?!
讲着讲着,越明珠忍不住观察起裴惊策的表情。
他眉心微皱着,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被看不懂的情绪所取代。
裴家兄弟失和早已经不是秘密。
裴大公子上个生辰设宴,冠盖云集,连亲姑母皇后娘娘都亲自莅临。唯独裴惊策称病离席,实际上是在一墙之隔的府邸里同好友逗猫遛鸟,打发了一整天的空闲。
这事私底下传遍了上京。众人纷纷感叹小少爷实在顽劣,竟如此不分轻重。
但越明珠心如明镜,清楚这分明是裴晏迟有错在先。
裴惊策很早就同她提过几句裴晏迟的行径,她后来去找他身边人打听,又听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譬如有一回,裴惊策挨骂受训时,正遇上裴晏迟难得回府。裴晏迟瞧见他受家法,连一句关心或者问候的话语都没有,直接视若无物地擦肩而过。
这还是下人能瞧见的,在瞧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会不会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