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雪韵一向瞧不起她,每回都这般含沙射影。
一回两回,越明珠迟钝听不懂。可次数多了,便是听不明白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越明珠不接话,只软着声音客客气气地道:“任姑娘,刚刚是我府中车夫的过错,真的很不好意思——”
任雪韵缓声打断:“若是不小心也就罢了。只是明珠妹妹都到了天子脚下,身边奴仆还是这般粗鄙莽撞,实在叫人担心。”
她又笑了笑,“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任雪韵便放下了帷帘,吩咐马车扬长而去。
云青:“小姐,奴婢觉得刚刚那是话里有话……”
越明珠才不会深想这些不要紧的事,道:“不管她的,我们也走吧。”
…………
进入青山寺内,只觉周身浸在缭绕檀香中,梵音悠扬飘渺。
越明珠不懂礼佛规矩,不过想着心诚则灵,便一间殿一尊像地拜了过去。
拜着拜着,她发现拿的香不够,便支了云青去旁边买,自己先去下一间殿。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眸子刚刚闭上,旁边突然传来男子陌生的声音。
“真是巧了,又在这儿遇到越姑娘。”
越明珠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望向来人:“谁?”
竟然正是刚刚跟任雪韵一同在马车内的男子。见她面露警惕与防备,有些不满地道:“任家七少爷任自恒的名姓,越姑娘都没有听说过?”
说是疑问,话外之音却透着笃定。
任家是上京城的阀阅大族,任自恒又是备受宠爱的幼子,他不相信怎么会有人没听过他的名头。
“没有,我不认识你,请让一下。”
越明珠隐约觉得这人很奇怪,径自要离开,就被任自恒伸手拦住去路。
“……越姑娘深入简出,在郡主府踏青宴之前,我也不知道上京城还有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女郎。”
任自恒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视线从她玉白的脸一路往下,赤|裸|裸地扫过她周身。
那眼中带着某些极其露|骨的意味,叫人很不舒服。
“倘若早些见过越姑娘,我定会重金厚礼抬你进任家大门。”
这用词太过轻薄逾矩,越明珠只觉得耳朵像是被人强行灌进了一桶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