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皱眉,中指和食指仔细摸索在沈淮澈手腕上。
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大夫诊脉。
池温凉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也着急的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到底也算是君子之交了,更何况他还是因为自己犯病才晕倒的。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沈淮澈孱弱的身体,之前交谈中还不明显,如今倒是真正理解了他为何不愿耽误佳人了。
他静静地躺在榻上,苍白的脸色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令人心生怜悯。
紧闭着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可能飞走。像是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公子这是急火攻心,平日需得静养,万万不可再过于激动。”
张大夫诊完脉,又去了一旁的桌子。
秋月早已命人准备好了开方子的笔墨纸砚,张大夫熟练的拿起毛笔写下一张方子交给秋月。
莫柔云得了消息赶来,如一阵风似的扑到沈淮澈的榻边。
看到沈淮澈双眼紧闭,死气沉沉的样子,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指着秋月就开骂。
“你是怎么照顾我儿的?”
“还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句话是对池温凉说的。
莫柔云猛然一拍,走到两人面前,指着秋月和池温凉的鼻子骂道。
秋月战战兢兢,吓了一哆嗦,赶忙跪下求饶,“大夫人恕罪。”
只是求饶,却也没有说出事因为池温凉犯病才导致沈淮澈晕倒的。
而另一边的池温凉脸上有些难看,她从未被人这般辱骂过。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沈淮澈此次晕倒确实有自己的一份原因,池温凉后牙紧紧咬在一起,面上还要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母亲恕罪,是儿媳没有照顾好世子。”
莫柔云长袖一甩,不依不饶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被身后的细碎声响吸引。
“儿啊,你醒了就好!”
她转过身去,一眼就看到了沈淮澈已经苏醒过来,眼神也变得清明许多。她惊喜地叫出声来:“你终于醒啦!”
随即,她急忙又扑到沈淮澈身边,上下打量着他,目光中充满了关切和担忧,仿佛要将他每一寸肌肤都仔细检查一遍,生怕自己的心头肉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沈淮澈透过沈母,对池温凉歉意点头。他刚才都听到了,只是还没有恢复力气阻止。
池温凉微笑示意自己没事,不过是被骂了两句罢了。
对比起沈母言语上的厉害,她现在更担心的还是望舒那边。
刚才望舒扶着她来到这里后,又马上折回去想向那位男子讨要自己的荷包,只是不知为何,她去了那么久,难不成有什么变故不成?
有了沈淮澈的劝说,池温凉最终被莫柔云放过。
池温凉刚刚走出劲竹阁,望舒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池温凉就知道完了。
见到池温凉,望舒眼底含泪,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小姐,他,”
池温凉轻点一下望舒的嘴角,示意她此处人多眼杂。
待到两人回到波粼轩,望舒终于把憋了一路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小姐,我刚才折返回去的时候,那个登徒子已经不在了,就连地上的药丸都没有了!”
“他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池温凉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头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