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传得阖宫皆知,他听得毛骨悚然。
母后一向和蔼仁厚,却在事关秦静姝的时候,多暴戾的事也做得出了。
李玄泽忍不住多嘴去同母后理论。
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怎么就能吓着秦静姝?这不矫情,大惊小怪吗?纵着人这样胡来,乱造杀戮,岂非坏了皇后贤名?
可母后半点听不进,还指责他不孝,管教起母后了。
以至于李玄泽好几个月都不想见母后。
这样的事,他自然印象深刻。
可当初容不下一只小奶猫的人,如今却说自己养猫了。
秦静姝头戴累丝双鸾流苏步摇,身着古纹双蝶千水裙。
微风吹拂,步摇轻晃,裙摆如流水灵动,美不胜收。
“早就养啦,”秦静姝莞尔道,“我的猫就叫呆呆哦。”
李玄泽懒得同她多说,目光掠过她,将她身旁的姑娘一个个看过去。
好家伙,首排竟然有好几个熟面孔,都是高官权臣之女,就连丞相的女儿孟鸢也来凑数。
搞得他都迷糊了。
怎么养一只叫呆呆的猫是这样普遍的事?
原先怎么就没发现?
他耐着性子一排排的看过去,直到看完最后一个。
怎么会没有?
他似是不可置信,又从头到尾重看一遍。
眼见着太子殿下脸色越来越沉。
山竹心眼吊起来,小心翼翼的说:“可能还没把长安翻遍,今日继续找,好好找,一定能找到的。”
李玄泽“嗯”了声。
“五品以上官员的女儿就不必带来给我看了,我要找的人,门第并不高。”
秦静姝插嘴问:“太子殿下,你到底要找什么人啊?”
李玄泽没回答她,面无表情的摆摆手,示意这些人都退下去。
秦静姝却没走,仍在那黏着他。
甚至他去用早膳,她还在身边叽叽喳喳。
“太子殿下,五日后安淮县有个百花宴,殿下会去吗?”
李玄泽想也没想,便道:“不去。”
秦静姝说:“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想您去呢。”
又搬母后!又搬!
李玄泽真想把手里的玉勺扔了,大声质问她。
我母后想我去那种花枝招展的百花宴做什么,我是爷们!我去看花?怕不是为了让我陪你吧!
我堂堂储君闲的慌,陪你看花!
但李玄泽不会对女人说太重的话。
“哦,那让她想着吧,我不去。”
秦静姝撇了撇嘴。
“皇后娘娘挂念着太子殿下,立太子妃的事也要与殿下商议……”
“出去。”
李玄泽的语气变冷。
母后挂不挂念他,立谁为太子妃,关她什么事儿?
秦静姝不情不愿的起了身,嘴却不停。
“太子殿下莫名昏厥一事,皇后娘娘很是担心,忧虑过甚都病了,这几日……”
李玄泽眉头一拧,锐利的目光看向她。
“你知道得挺多。”
储君患病这样的变故,向来是瞒着朝野内外的,免得有人借机惹是生非。
太医署的人自然不敢多嘴。
秦静姝把玩着手中帕子,娇娇道:“皇后娘娘把我当自己人,与我无话不说,我也守口如瓶。”
李玄泽白眼翻得飞起。
这人嘴最是没个把门,母后当真宠溺她无度,到了这般不知轻重的地步。
用完早膳,李玄泽便去了趟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