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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奶盐(3 / 4)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逆伦的锅,我替他们父子背了。”贺司屿双手插裤袋,漆黑的双瞳好似浸了冰水:“往后再有求于我,就恕我这个不孝子,让您失望了。"

贺司屿侧身越过,径直走向水吧台,无情撂下一句。

“带着他,从我眼前消失。”

他发话,不留情面,徐界听命办事,恭恭敬敬请他们离开。

台面净饮机前,贺司屿接了杯冰水,仰着头,喉结滚动,漠然地饮下半杯,对身后开门关门的动静不闻不问。

那时手机振动两声。

他压了压浮躁的心气,搁下水杯,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是那姑娘的两条短信。

国内刚过晚十二点,她大约是掐着点发送的祝福,第一条短信:【新春佳节到,希望贺司屿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笑口常开】

第二条:【晚安】

可能是那半杯冰水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关怀,在当时衬得尤其窝心,贺司屿心里那团无名火奇迹地降下了温度。

也是那一刻起,他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中,自己的领地已经有了要被这只陌路的小猫侵犯的危机。

于是他冷处理。

在她纵火撒野前,把她从自己的领土赶出去。

谁知一场意外接着另一场意外。

贺司屿忽然间吃不准,她是天外来物,还是同类相从。

衬衫前有被什么浸得温湿的感觉。

她哭了?

贺司屿低低叫她一声:“苏稚杳。”

苏稚杳强颜欢笑不下去了,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宣泄而出,但她哭得没有声音,竭力压抑着哭腔,不知是羡慕还是抱怨:“我也会哭,怎么没有人疼疼我”

小姑娘扑在他怀中一抽一噎的,浑身止不住发颤,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弄成这副德行。

贺司屿拧起眉,迟疑之下,掌心终于还是往下落到她发上,拍了拍:“出了什么事?”

“我也可以哭”苏稚杳处在酩酊的状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句恼嗔过后,又委屈得不行,在他心口直蹭。

呜呜咽咽地央求:“你疼疼我好不好?”

贺司屿身躯僵了一僵。

她今晚醉酒,情绪失控,说的无疑都是糊涂话,保不准是把他当成了程家那个,或者酒吧的调酒师。

贺司屿话在喉间兜转几圈,几度想咽下,最后却还是沉声问出口:“认不认得我是谁?”

这句她倒是听进去了。

苏稚杳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

贺司屿没想到她会回应,思绪滞后一秒,手心压制住她乱动的脑袋,向她确认:“叫我名字。”

“贺司屿。”苏稚杳逐渐安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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