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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奶盐(5 / 5)

绝望的最后一秒,耳边的嘟声停止。

他拒接了。

苏稚杳终于忍耐不住,用力咬住发白的下唇,眼泪冲出来,一滴滴从眼角滑落进枕头里。

生病时的脆弱是不可控制的。

也许是高烧太难受,又一个月的强颜欢笑再压制不住,苏稚杳震颤着哭出声。

只是她病着太虚,一声声哭得有气无力。

“怎么哭了?”

男人低沉的嗓音轻轻缓缓响在耳畔。

有什么轰然炸开,苏稚杳倏地收声,身子跟着僵住,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眯着去看手机。

眼前水雾朦胧,费了好久的劲,她才看出来,屏幕显示他们已经通话了两分钟。

屏着气将手机轻放回耳旁,苏稚杳再不敢动弹,也不敢眨眼,怕惊动了这个美梦,回到现实,耳边的声音就消失了。

“嗯?”他透出一声鼻息,温磁的,贴着她的耳朵磨,磨得她酥酥麻麻。

任她装得再坚强,一听见他声音,她的信念都还是要崩塌。

“贺司屿”

苏稚杳喉咙灼烧,声线因情绪起伏而颤抖,嗓子都哭哑了:“对不起”

她剧烈地抽噎起来,说千道万都不如这三个字,只要他不原谅,她就想要一直说。

对面安静住。

过去好一会儿,依稀听见他低低叹息了下,声音疲倦中浸出几分无奈:“你只会说这一句么?”

苏稚杳恍恍惚惚,眼睛肿胀得疼,没太听清他的话,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来,放肆着百感交集的情绪。

“我想你”她哽咽着真心话,哭得透不过气。

仿佛是用完了仅存的力气,分开如此之久的难过,都在这一夜,在这一句里,道尽了。

这回,贺司屿静了足足半分钟。

电话里都是她低迷乏力的呜咽声。

“生病了?”他轻而低地问,再出声,口吻在夜里隐约裹挟上了几丝温柔。

“嗯"

“发烧?”他猜想。

烧了五六天她都没吭一声,他一问,她瞬间就委屈了,哭声从鼻腔溢出来:“嗯…"

“是不是在家里?”他问。

苏稚杳抽抽搭搭喘息,肩膀耸动着,喉咙打颤“嗯”出声。

“知道了。”他道,思考过几秒,又多言了半句:“乖乖躺着。”

他熟悉的带有颗粒感的嗓音,融着夜色,一圈圈荡进耳底。

苏稚杳听得迷进去,纵容自己沉溺在他带来的安全和踏实感里,呵出热气:“贺司屿”

“我在。”他轻声回应。

她哭腔寂寂的,来来回回又是服软的话:“不要生我的气。”

隔着电话,看不到他的表情,也猜不到他的情绪,只知道他一径沉默着,长久没有说话。

苏稚杳昏头昏脑,心失重得仿若浮在高空。

连通的两部手机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除了苏稚杳没忍住的抽泣,谁都没有发出声音。

静了大半晌,突然间,他没头没尾地低语了句:钓到了。"

苏稚杳噎着声:“什么?”

“我说…”贺司屿停顿顷刻,嗓音含叹深长,仿佛是在对自己说。

“你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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