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牛岛靠边站着等待天内,期间他还试图帮我拖行李箱,不过我拒绝了他,说不重,可以自己提,他也没再坚持。之后便是无言,我们都不是健谈的人,自然也无话可说。
我脑内回想着之前从及川和岩泉嘴里得来的关于牛岛的只言片语,思考他到底是位什么样的人。及川就算了,但如果岩泉都觉得他说话难听,惹人生气,那大概是真的。
不过从现在来看他只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而已。
天内没有迟到太久,大概离约定时间过去五分钟她就匆忙赶到,气喘吁吁朝我们跑来,右肩上挂着一个大背包。
“对不起!牛岛前辈,高山前辈……”
我自然是不在意,摆摆手说没关系。牛岛只是简单地颔首,然后伸出手询问天内需不需要帮忙提包,天内慌忙摇头。车票是早就定好的,我们就一起进站上车,这回牛岛直接帮我们两个女生把行李给塞进车厢顶部的储物架上。
我们三个并排坐着,我卡在两人的中间。天内明显有点害怕牛岛这样高大又严肃的男性,但我很想说这有什么好怕的,你和他都几乎差不多高。这下子不善言辞的人从两个变成三个,天内不安地拨弄自己的头发,牛岛倒是依旧保持面无表情目视前方。
该不会我要成为活跃气氛的角色吧?这个难度是不是太高了?思考一秒之后我决定放弃,打算直接拉下眼罩开始睡觉,可是手机突然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我打开一看全是及川发来的邮件。
「From及川:见到没?」
「From及川:你没和他说话吧?」
「From及川:人呢!」
「To及川:你很闲吗?犯病了就去医院照个脑CT。」
「From及川:上车了吗?」
「To及川:上了。现在打算睡觉。」
我和及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说牛岛看起来人挺好的样子,及川却说这是假的,是伪装,然后控诉牛岛一百字,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提这茬。
可能是天内受不了这个氛围,她鼓起勇气找我搭话:“高山前辈是在和父母聊天吗?”
“不,我在和朋友聊天。”我手里按下「你们直接到底有什么瓜葛,难道真的仅仅因为输给白鸟泽三年吗」这句话,然后发送,对面居然暂时停住,没再给我发邮件。
我话音刚落,牛岛却突然插嘴:“是及川吗?”
“……对。”我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怪异,牛岛是不是过于在意及川了。
天内发出小小的一句“啊”,当我看向她时,她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然后说:“及川前辈很有名。当然高山前辈也很有名。”她马上补一句。
我突然想起萦绕在我周围的各种花边新闻,虽然校内大部分的误会已经澄清,但是校外好像还是风言风语居多。所以我刻意对着天内声明一句:“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如果有什么传闻的话请不要信。”
“好,好的。”天内像只受惊的小猫。
手机已经再也没有邮件传来,不知道我刚刚发的那句是不是哪戳中及川的痛处。我盖上手机,用手指夹住然后转一圈,刚打算塞进口袋,却发现牛岛微微低头,好像刚才一直下意识盯着我的手机。
我猛然顿住,意识到当事人的另一位不正在我旁边吗。
要是及川知道他成为我和牛岛的聊天破冰工具人,肯定恨不得直飞东京然后掐死我。可我真的很好奇,所以我直起腰,侧过身对着牛岛,试探性地问着:“牛岛同学,你和彻和阿一……我是说及川和岩泉,你们平时说过话吗?”
“比赛结束之后有过交流。偶尔北川和白鸟泽也打过练习赛。”牛岛依旧惜字如金,但是意外的是我提的问题他都会好好回答。
“那你觉得你和他们关系好吗?”
“只是讲过几句话而已。”虽然这样说,但牛岛皱起眉,像是有点不解,“不过及川有时候看起来很生气。”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吗?”
“不知道。”此时牛岛的眼神透露出清澈的无知,“你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他自己犯贱吧。”
刚刚我们之间又进行了一场非常傻的对话,如果牛岛不是什么高超演技拥有者,我推测他应该只是个天然而已,和影山如出一辙,都是及川的死敌,能够在完全不知情且不经意之间气死及川。不过如果是这样,对我来说倒是好相处,至少他心里没有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天内在一旁新奇地听我们聊天,后来她有和我说因为性格原因,她并不认识什么校外的人,所以能和我关系变亲近会觉得很高兴。
新干线到达东京要两个半小时,这时间要如何打发,我灵机一动,提起一个我们三人都能聊几句的话题——排球。天内谈起这个明显亢奋很多,她和我聊第一次进全国时的感受,以及自己犯的错误。
天内是那种会对自己的失误耿耿于怀的类型,会一直碎碎念,我则是认真听着,牛岛偶尔也会给出一点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