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笙说着,直接站了起来。
在她伸手去端咖啡杯的时候,钟瑾提前闭上了眼睛,并把脸朝前递了递,避免等下咖啡液弄脏衬衫。
冰冷的咖啡液沿着他的眉毛往下流,白衬衫的胸口处还是洇湿了一片褐色的咖啡液。
秋笙走了以后,钟瑾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坐了很久,孩子不是秋笙的,他想不到别的可能性,他真的没有和别人做过那样的事。这件事情像是一团越理越乱的麻线,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所有的侦查技术在这里都没了用。
直到手机响了几声,钟瑾接起来,是于飞扬打过来的电话,询问他事情办完没有。
钟瑾把咖啡店的地址发给于飞扬。
于飞扬和钟云瞳就在离这边不远的一家肯德基,他们吃完炸鸡,钟云瞳又坚持给钟瑾打包了一份套餐,于飞扬开车载着她往咖啡店这边来。
小瞳戴着一顶巧克力色渔夫帽,帽子遮住了她的瓜皮头,身后背着佩奇小书包,从汽车后座上蛄蛹蛄蛹爬下来。
她站在车门边,视线停留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子的车窗上,半开的车窗里透出一张女人的侧脸。
小瞳眨眨眼睛,“咦,娘?”
女人把车开了出去,小瞳撅着鼻子努力闻闻,似乎又不是娘的气味。
于飞扬从驾驶室下来,问她,“你看什么呢?”
小瞳指着刚汽车停的那个位置,“娘。”
于飞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只趴在树荫下乘凉的大黄狗。
“那是狗,不是你娘。”于飞扬把小瞳薅起来扛在肩上,扛着她去找钟瑾。
“哟,你这衬衫怎么回事?”一进包房,于飞扬一眼就看到钟瑾衣服上的咖啡渍。
“没事,咖啡不小心洒了。”钟瑾转移话题,“你们干嘛去了?”
于飞扬,“我带着这小屁孩找了半天穿脆脆衣服的小鸡。”
钟瑾,“脆皮炸鸡。”
于飞扬看着钟瑾幸灾乐祸的样子,隔空白了他一眼,“现在知道说了?我发消息问你的时候你给我装死。”
钟瑾拿起手机,解锁,社交软件上果然有于飞扬发过来的几条消息,
【十万火急兄弟,穿脆脆衣服的小鸡是个什么东西?】
【是玩具吗?】
【你倒是回啊,我脚底都快要走出火星子了。】
【这孩子看起来不大点儿,抱着怎么这么累?】
“不好意思,没看到消息。”钟瑾把手机扣回茶几上。
小瞳把手里拎着的肯德基外卖袋递给钟瑾,“穿脆脆衣服的小鸡,你也有喔。”
钟瑾接过袋子,“谢谢。”看到孩子头上戴的小帽子,“大热天的,怎么戴个帽子?”
钟云瞳立马伸出两只小手死死捂住头上的渔夫帽,“没事没事。”可一看她那慌里慌张的样子就是有事。
“什么情况?”钟瑾抬眼看向于飞扬。
“嗯,那个,是这样的。刚才我们分开的时候,你不是说让我带她去剪个头吗?我就带她去我们上学那会儿常去的那家理发店,就是王爷爷开的那家,你还记得吗?”
钟瑾,“说重点。”
于飞扬双眼一闭,伸手把小孩的帽子扯下来,“然后就成这样了。”
钟瑾盯着面前的西瓜头小孩愣了一会儿,有点懵逼,不是,早上送出去的时候还是个漂亮宝宝,怎么还回来一个看起来不大聪明的?
“谁让你剪的?”钟瑾问。
于飞扬自知理亏,陪着笑脸,“不是你说的吗?带她去剪个头。”
“我说的是带她去洗个头,洗头也是因为你教她把面条放在头上。”
“啊?原来是这样啊。哎呀,你看这事整得。”
钟瑾蹭地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朝着于飞扬身上招呼巴掌,“你剪也就算了,你还敢往王爷爷那里领?王爷爷只会剪男生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前年还得了脑梗,剪刀都拿不稳,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于飞扬抱头鼠窜。
咖啡厅的小包间里乱成了一锅粥,小瞳站在茶几旁边,从外卖袋里拿出炸鸡,抱着脆脆的小鸡啃啃,时不时响亮地喝彩一声,
“打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