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啥工作,你就愿意!”贺洪生好笑,“街道搬运站,装卸货物。”
街道办的,装卸物资的劳力,不分男女,力所能及内的全负重。
旧时的苦力,解放后由街道管理,纯苦力、低收入、青春饭,老了一身伤痛。
就这,没关系还进不去,属于街道集体企业,算是正经工作。
“我行!”冯素莲不带犹豫,“首长,我能吃苦,不会偷懒!”
“那好,我们落实了再通知你!”贺洪生点点头,与李定武离开。
“老贺!你怎么给她安排这个工作?搬运工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了腰痛!”
出来后李定武不满,“为啥不安排纺织厂?”
“纺织厂是那么容易进的?”贺洪生大步朝前走,“就这,我还得找政委出面!咱这级别可没那么大面子。”
“老贺,我记得嫂子不是糊火柴盒吗?干嘛不介绍给小冯?”李定武问
“李营长,李定武同志,搬运站是正经工作,糊火柴盒是计件小工,不是正经工作!”
贺洪生觉得搭档想一出是一出,里面的关系都没搞明白,不过,心是好的!
“哦,对了,那个王福生,我得去问问,这小子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又糊弄!”
说起王福生,贺洪生再没有往日的欣赏。
有的人不能看表面,一直以来王福生展现给他的是机灵、有想法、求上进。
现在看来,不过是圆滑、钻营、功利,虽然枪法准,但这不是他骄傲的资本。
贺洪生铁不成钢,出于爱才,希望将王福生拉回来,不能因为进了城,被腐蚀堕落。
冯素莲这样勤劳本分、朴实无华的女子值得珍惜。
“砰!”贺洪生猛地推开宿舍门。
“谁啊!没见老子在休息啊!”双臂抱枕、闭目养神的王福生吓一跳,破口大骂。
一扭头,见到来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教、教导员!”
“呵呵,挺悠闲嘛!王连长!”贺洪生阴阳怪气。
“教导员!啥事?”王福生讪讪。
教导员、营长脸黑的能拧出水,王福生直觉不是好事。
“啥事?王连长,昨晚答应好好的,你就是这么完成任务的?”贺洪生背着手不满道。
“我、我不是安排在招待所的吗?我也有自己的工作,总不能一直陪着!”王福生辩解。
“你忙我不否认,你有工作要做也没错,中间空了,为啥不去看看?”贺洪生眼神犀利。
王福生无可辩驳,耷拉着脑袋,“教导员,强扭的瓜不甜!我、我…”
“你什么?进城当了干部,拽起文来,什么强扭的瓜不甜?侍奉你爹娘、养老送终时,没见你说强扭的瓜不甜!
用完人就甩,你还是人吗?还是革命干部吗?”贺洪生一针见血。
“教导员,我那会儿不在革命吗?给家里去的信都石沉大海,谁知道家里娶了媳妇!”王福生委屈道。
“别跟我扯东扯西的,就说小冯你怎么安排?”贺洪生发现这小子实在滑溜,一句话能顶十句。
“教导员,我、我…”王福生见两位上司虎视眈眈盯着自己,气势一下子弱了。
“别我我我的,就说你要小冯,还是那个城里姑娘!”李定武边问边撸袖子。
“别啊,营长!”王福生往后退。
教导员以理服人,营长以武德服人,三句话不对,营长是真要动手,下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