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歌从未见过如此状态的钟湮,心中居然有些隐隐作痛。
‘咳咳,咳咳’可能是喝酒的原因,钟湮剧烈咳嗽起来。阮歌慌忙走过去,拍他的后背。等他恢复了,才停下。
钟湮仿佛不习惯有人靠他太近,推开阮歌的手。将头转向湖面,忽然道:“满池残荷,看了不如不看。”
阮歌站起身,面向荷池:“我倒不这么认为,有时候要懂得欣赏如此的景色。残破正是它的绝美之处,就像一池远胜于色、远胜于香,历尽凄风苦雨的绝唱。是一种凄美,蕴藏于那些残破枯败之中的、充满自信和孤傲的凄美,更是一种不屈的沉默。”
钟湮闻听,看着阮歌纤细娇弱却又挺拔的身影,眼中光芒若隐若现。
“颇有新意。”钟湮道。
“不是有新意,只是每个人的心态不同罢了。”说完靠近石台栏杆处,伸手去够靠她较近的一只残破莲蓬。
她勉强够到,掉转身,却不想脚下一滑,径直向后面池水倒去。
‘啊’声还没出口,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了她,使劲一带,腰肢已被结结实实揽住。
在酒精的作用下钟湮眸色迷离地看着她。他的嘴唇离她很近,一股微醺酒气钻入她鼻腔,让她心中荡起涟漪,双颊瞬间腾起两团红晕,月光下愈加迷人眼目。
此情此景钟湮想起了树林茅屋中亲吻阮歌的情境,目光一瞬间变得痴迷,不由自主地俯身。就在嘴唇相碰的瞬间,一只破莲蓬突然出现在两唇之间。
阮歌举着莲蓬干笑两声:“又承蒙您相救,您说我欠您这么多人情可怎么还啊?让我回去睡一觉好好想想。再说明天还要入宫,您老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要走,走到半路想起什么来,又转回身来。
使劲剥开手中枯萎的莲蓬,抠出几颗成熟的莲子。
抓过钟湮的手,放在他手心儿里道:“不要嫌弃它残破,有这莲子才有这满池的盛放。”
然后眨巴着大眼睛,冲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一路小跑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