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后厨缺少柴薪，沈萧砍了不少树来。观音木不是什么稀有树木，现在后厨的院子里还堆了一堆。这样来，误加也的确有可能。
“昨天的药是谁煎的？”沈萧问，她昨天不在。
金桃娘指范月娘，“是月娘煎的药。”
范月娘忙摆手道：“我没有乱加东西，我只是将小大夫送来的药一同放了药罐。”话到一半，她突然想了起来，“是了，当时灶台还有一些树皮一样的东西，我以为是洒出来的药，就一起加了去……”
“是不是这个？”梁从旁边木材取了一片新鲜的下来道。
范月娘点头，“像是。”
灶台多了几片树皮，范月娘就这样误加了去。那这树皮又是谁放在那的呢？
后厨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沈萧突然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谁？”
沈萧环顾一周，道：“大人一般不会乱放东西，但我们后厨还有个小孩不是。”
她带着大家走出厨房，只见厨房外的院子里，阿宝趴在柴堆，手里拿着俩树皮人正玩的开心。
而那树皮人正是观音木编的。
见状，梁摸着胡子道：“《茂县志》里曾有过一则内服单方，当时县内染鼠疫者用观音木树皮煎水服下，‘虽危亦愈’，这方子太偏，没想到也适用于临州这次时疫。我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被发现。是时也，命也。”
此时此刻，心里震动的却莫过于沈萧，“是啊，我也没想到。”
当初的一时善心，没想到会成就这番因。
*
午的休息时间快结束，因为有了良方，清水的病症的确在往的方发展。先是止血，后来咳嗽逐渐减轻，脸色的血气也跟着疏散，气色慢慢恢复正常。
“现在就希望城内别乱就行。”沈萧私下和朱总捕头道。
哪知朱总捕头却瓮声瓮气道：“乱不了，现在城已经不缺米粮。”
“不缺？”
“嗯。今每日都有粮食被送城，已经不再缺粮，至少不到全城都被困死的境地。至于这粮哪来的，褚大人让我们还是不多问的。”
沈萧知道，褚庭会这么，十有**这些粮食的来源渠道不会有多光明正大。
不过下也确实没法计较这么多，赶春耕，谁有钱借粮给临州，这事叶只能是含糊处理。
*
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水的状态越来越。六天后，已经能下床走动，虽然偶尔还有咳嗽，但症状都比较轻。
除了，其的病患也都在转。基本只要不内出血的，都能救回来。至于已经到了口鼻出血地步的患者，药是一样的药，能不能活下来只能是看个人运气。总体来，这场时疫已经逐步得到控制。
在清水症状彻底消失的这天，学府里所有的大夫都**到了身边。
“走两步看看。”孙大夫道。
“蹦一蹦。”“呼吸有没有事？”“让我来给你诊个脉。”“吃个东西试试，看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清水一一按照大夫们的要求做了，后众大夫给出了一致的结：“终于痊愈了啊。”
每个大夫都看着身边的同行，情绪外露点的，已经泪纵横。稍微深沉一些的，此时也都用力抓着其人的手，久久不能言语。
梁的弟子看了一圈，想把这消息告诉师，却一转身发现自家师靠在一边的椅子，嘴角含笑，双目紧闭。想到前几位劳碌而逝的前辈，那弟子双腿一软，跪在了地。
师……
捂着嘴，想不让自己发出动静，可一想到恩师从前的种种，眶不由自主泛起一阵潮湿。
快的，旁边的人发现了的异样，再一看恩师，一群人皆的一怔，刚才的欢喜也随消散。
“师……”年纪小的方大夫还不经事，张开嘴就哑了嗓子。不过还没哭出声，就被身边的褚庭一把捂住了嘴，“别吵。”
“……”
“梁只是睡着了。”
“……”
梁的大弟子跪着蹭到恩师面前，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拍了拍腿，若无其事道：“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吧。”
“哦。”其弟子面面相觑，跟着站了起来。等走出明伦堂大门，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想到刚才的乌龙，人不由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却不由自主落下了泪。
春天啊，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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