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中的自己看起来有憔悴,脸色也比平时更为苍白,不没关系,这症状都可以推到感冒头上。
确定没有其他大问题后,季晚一边查询租房信息,一边出了门。
到了约定地点时,封進已经等在那里。
封進看起来还是那么帅逼人,不少人的目光偷偷的往封進身上撇,不封進完全目不斜视。
他看到季晚后走来,打量季晚几眼后淡淡道:“你感冒看起来还挺严重。”
季晚心底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封進没有发现他是装的,太好了。
“也没有很严重,”季晚假装咳嗽两声,“比前几天好多了,再两天应该就能全好了。”
季晚催促封進动作快点,封進也没有多说,拉季晚到偏僻无人处,浅浅的咬了一口。
咬完了,季晚向封進挥手告别,打车离开。
看季晚乘坐的车辆离开,封進一伸手,打开了停在旁边的黑色豪车车门,冷声:“跟上去。”
“是,少爷。”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回应,一踩油门跟了上去。
封進回忆季晚的神色和声音,眉目间浮起几丝戾气,伸出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在电话里听着季晚的声音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
季晚的确掩饰得很好,如果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也许他也会被季晚瞒去。可这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放在季晚身上的心一直都是百分百的,季晚的所有状态,他都记得。
那根本不是感冒时会有的声音和神色。
他甚至根本没见这样的季晚。
季晚……被欺负了。
*
封進在后面跟,看季晚在一个应该是介绍人的带领下,进入不的楼盘,然后又出来。
就这么进进出出的看了很多房子后,封進看到季晚最终来到了一个很偏僻又老旧的楼房前。
这里不通公交车,看很乱,封進甚至看到旁边窜出来好几条野狗,对着路的人吠叫。
封進默默看,终于按捺不住,下了车。
*
在中介明白季晚的要求只是“价格低”之后,带着季晚来到一个小房子前,打开门。
打开门以后,一股不新鲜空气的特有霉味扑面而来,天花板上还有水渍造成的暗影,里面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衣柜,还有在最里面的卫生间,这就是全部的配置了。
“看看这套呢?单间,虽然面积小,也没有阳台,但是独卫,而且租金便宜,一个月八百。”中介脸上是专业的微笑。
“八百?”季晚有吃惊,“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这个屋子虽然不好,但在这个城市,这个价格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
“因为是凶宅。”中介脸上依然是得体的微笑,“所以价格将对比较低。不您放心,屋内清理一遍,血液和肉块都已经打扫完毕,不会遗留残骸。”
季晚:“……”
幸亏他是无神主义,否则光听这描述,他都要跑路了。
“您觉得可以吗?”中介问。
“挺好的,反正我也不信这——”
季晚的话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后颈上。
无神主义季晚毫不畏惧的转头,看清身后站的是谁后,寒毛顿时就立了起来。
不是鬼,却比鬼还恐怖千百倍。
那是面无表情盯着他的封進。
“跟走。”封進说。
“可是……”季晚犹豫。
可是他还想签合,这么好的房子,说不定一转身就被别人给捡走了。毕竟对很多人来说,鬼虽然可怕,但穷鬼更可怕。
封進已经撞见了他这么不堪的一面,再硬撑装作看不上这房子,也没意思。
封進打断了季晚的话:“你还把当朋友,就跟走。”
季晚当然把封進当朋友,还是最好的朋友。
房子可以不要,但最好的朋友不能不要。
季晚最后看这间屋子一眼,依依不舍的跟封進离开。
外面的走廊是肉眼可见的破旧,墙面斑驳,上面还被不知道谁画了很多丑丑的涂鸦。
季晚并肩和封進走,脚步声在这条长长的走廊里回荡。
封進会说些什么呢,季晚想。
大概会问为什么要来租房子,为什么有困难不告诉他,还有没有把他当朋友吧。
有困难就找朋友帮忙,这似乎是谁都知道的一个道理。他也知道,可他就是不想说。
他不希望得到来自封進的情,不希望封進用看待可怜人的眼神看他。
脚步声继续在走廊回荡,出于季晚意料的,封進保持沉默,什么也没有说。
季晚低头看自己的脚,他穿着的鞋子普普通通,虽然干净,但站在这种陈旧的走廊上也不会很突兀。
但他旁边的人不,虽然认不出牌子,但封進一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是肉眼可见的质感优越,价格不俗。
封進和这里,是真正的格格不入。
封進和这里的差异,与封進和他的差异一样大。如果不是凑巧在同一个班级,那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走在身边的封進突然抬起一只手,挡在了他的头上。
季晚抬起头,就见有水滴顺着封進的手背和指缝流下。
那水滴明显来自头顶漏水的天花板,封進用手帮他挡住了这漏下来的水,似乎丝毫不在意这水是干净还是肮脏。
封進甩了甩手,淡淡:“差点就砸到你头上,那得多凉。”
季晚:“……嗯。”
“一滴小破水也想让们季晚学着凉受委屈,这怎么能行。”封進又说。
季晚:“……”
季晚不再说得出话,他停下脚步,眼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丢脸的拼命往外涌。
哭什么哭,真丢人。
可是越这么想,眼泪就越是止不住,季晚挡住脸,不让自己的表情被看见。
封進突然见他哭成这样,现在一定很尴尬吧。毕竟封進什么也没做。
衣角突然被拽了拽,季晚稍微挪开手,就见封進蹲在他身前,仰着头看他。
“不租房了,跟封哥回家。”泪眼朦胧中,季晚看见封進唇边带暖意的笑,“封哥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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