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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王府中,张灯结彩,灯光璀璨,府邸恢弘大气,即便在夜幕中也难以掩饰那一股奢华尊贵。
王府门口,一条红毯从进门一直朝内延伸。
秦尘回来,看到这张灯结彩的场景,也是怔了怔。
秦尘问道:“这什么情况?”
夏蝉看了秦尘一眼,委婉说道:“都是王爷吩咐准备的,说要为殿下庆贺一下。”所庆贺的,自然就是秦世子不再纨绔败家、不再花天酒地……
秦尘一阵苦笑,这位世子殿下过去在镇北王心中到底是有多不堪啊,至于这样夸张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王府办喜事……
“恭迎世子回府!”府前一众下人皆是对着秦尘恭敬行礼。
秦尘无奈摇了摇头,径直抬腿朝着王府走去。
镇北王府恢宏无比,府邸面积极大,府内建筑极多,假山池沼,亭台楼阁,在这里更是随处可见,若是陌生人进入王府估计得迷路。
穿过几间院落,走过几段白玉石铺成的道路,秦尘来到了王府的大堂,大堂建筑高耸,一派古典风格,飞檐斗拱,金碧辉煌,奢华至极。
此刻,大堂门前,一位中年男人正在来回走动,男子穿着一件老旧的衣衫,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衣衫上竟然还有着针线缝补的痕迹。
男子来回走动,时不时搓着手,面带喜色,看样子似乎很高兴,又有几分激动、紧张,就如同当年在屋外等待妻子生产一般。
此刻,中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到了一道白衣年轻身影,顿时一阵欢喜。
“臭小子,回来了,来来,快进来,爹今晚亲自下厨,给你备下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中年男人笑着朝着秦尘走来,很是宠溺说道。
这中年男人,自然就是楚国赫赫有名的镇北王,秦天。
曾经征伐六国的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杀神。
秦天走了过来。
秦尘也看清楚了这位赫赫有名的镇北王,也就是他如今的父亲。
男人面庞黝黑,鬓角还有飘着一丝白发,透着中年人历经岁月的风霜之感,不过这种风霜多是常年征战所带来的,更是血腥的杀伐带来的,在男人那黝黑的脸庞上,此刻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憨厚,跟一个普通的庄稼汉没什么两样。
很难想象,这就是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镇北王。
在秦尘看来,这只是一位等着孩子回家吃饭的老父亲。
“老爹……”上一世从未体会过父爱与这一世记忆的融合,让得秦尘很自然地喊出了两字。
“来,快进来,今儿咱父子俩好好喝一杯!”秦天拉着秦尘的手,笑着走进大堂。
大堂中,富丽堂皇。
桌上,一壶酒,两副碗筷,几道下酒菜。
入席的,只有父子俩。
“来,尘儿,尝尝看,你最喜欢吃的鱼翅螃蟹羹,为父今天可是前前后后忙碌了一天,还有这道鲫鱼舌烩熊掌,你也尝尝看,如果不好,为父再好好改进……”恐怕谁都没有想到,堂堂的镇北王会亲自下厨,还又是为人舀汤,又是夹菜的。
秦尘看着为自己不断舀汤夹菜的中年男人,尤其是看到后者那一双布满厚重老茧和伤疤的手掌,眼睛莫名微酸。
秦尘低头默默吃下碗中的菜,调整好情绪后,方才抬头,笑着说道:“好吃!”
闻言,秦天那黝黑面庞上的笑意愈发憨厚了。
“老爹,喝酒!”秦尘随即将桌上一壶酒开封,倒满两杯酒。
父子碰杯,一饮而尽。
秦尘再次将酒杯斟满,微微犹豫后,算是替之前的世子殿下问了句:“老爹,我以前那样……您真的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罪的。谁年轻时不曾鲜衣怒马?不曾放肆随性而为?不曾纸醉金迷荒唐一场?”
秦天笑了笑,饮尽杯中酒,接着说道:“尘儿,不见黑暗,又怎知光明?不曾糊涂,又怎能清醒?年少放纵轻狂,又何尝不是一段宝贵人生经历?那些自以为从小只要规规矩矩的人,就能成就大事?我看未必,不敢打破世俗偏见,如何做自己?循规蹈矩固然是好,但难有所为!修炼一途,重在修心,修炼越往后,就越是修心,没有敢于打破规矩的勇气,一生成就终究有限。这些,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
“而且,为父始终相信一点,我秦天的儿子,绝不是孬种!”
秦尘默默饮酒,心中不免叹息,以前那位世子殿下太不知珍惜了,不过秦尘相信,若是那位世子殿下听过这话,想必也会浪子回头,不过这事,以后就让他来做吧!
秦天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说道:“为父曾听说过一个故事,曾经有一只本该翱翔天地的大鹏鸟,却止于枝头,三年不飞不鸣。尘儿,你说说这只大鹏鸟,为何会这样?”
说完,秦天含笑看着秦尘。
秦尘爽朗一笑,也痛饮了一杯,道:“此鸟不飞不鸣则已,一飞冲天,一鸣惊人!”
“不愧是我的儿子!”秦天也大笑起来,从未如此高兴过。
父子俩把酒言欢,开怀放饮。
直到秦尘问了一个问题,这场晚宴方才结束。
“娘呢?”
这就是秦尘的问题,在世子殿下的记忆中,似乎从没有关于娘亲的记忆。
所以,秦尘很好奇。
秦天没有回答,饮尽一整坛酒后,他便起身离开了,背影有些失落、孤寂。
秦尘看得出,这其中一定有一段很悲伤的故事。
所以秦尘决定,以后秦天不说,他不会再多问。
………
今夜的月,很大,很圆。
夜晚的风,有些凉,不过似乎并没有吹散秦尘的酒气。
也没有吹醒秦尘的人。
秦尘就这样满身酒气的来到了兰花小院,来到燕国亡国公主——燕舞雪的房间……
月圆之夜。
世子殿下醉酒走进了京都第一名妓的房中,会发生什么?
门关上了。
谁又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