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疼。
尚时沉疼得肌肉都在发颤,酒精浇灌的伤口变成一条火鞭抽打着他躯体,可思路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
他依然保持这倔强的姿势,梗着脖子,不给她想要的回答。
“不疼。”
“不疼?呵呵。”她皮笑肉不笑低下头,用镊子来回挑拨发白的肉。
“吭......吭。”
可他就像和胡桑耗着了,咬着牙,就是不答一声疼。
拔去瓷片,她抬瞅着他额上黄豆粒大小的冷汗珠子,瞳孔愈发收紧。
碾碎的消炎药粉洒在伤口,他胸膛急促起伏,眼睛张到最大。
一声声闷哼,成了锉在她心口的刀,她的手比尚时辰的要冷。
她怎么不知道他疼不疼。
她受过刀伤,背后那一刀,险些要了她的命。
她疼得死去活来,疼得大喊着爸爸妈妈。
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单纯的倔强、无能的挣扎,在强权者面前,都是笑话。
她的示弱,也救了自己的命。
宋三爷把她从那黑暗的地窖捞了出来,也是用酒精生生泼到她的背脊。
那时,她没有麻药,没有热水、没有消炎药。
流血的口子,怎么能不疼,那种疼痛只有自己和关心自己的人懂得。
胡桑咬咬牙,认下了这控制不住的情绪,全是因为对他的特殊关心。
“尚时沉,你真是个倔种。”
她主动放弃这场病态较量,低下头,放轻了缠绕绷带的力度。
“我是个惜命的人。”她认输一般无奈告诫眼前的少年:“这人啊,疼了就要喊、伤了就要治,千万别拿自己的身体和健康开玩笑。更何况是因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以后要做警员,手是用来抓那些坏人的,还要拿武器的,要是伤了韧带,多不值当的?”
她看着他的手,而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女人躲闪又无奈的脸上。
为什么要说这些呢?
对胡桑来说,他尚时沉就是暂时的恩主、是用虚情假意应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