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软只睡了一小会儿就又醒了。
她睁开眼,努力回忆,到底是个什么事还没做。
想起来了。
她要上厕所。
卧室墙壁悬着一盏灯,微弱的光芒,却也足矣照亮周围。厚重的窗帘布遮住了城市灯火,窗户关的不严,偶尔带起一阵轻风。
被褥蓬松绵软,焦软舒服地闭上眼。
下一秒。
她陡然惊醒。
她怎么!又!睡到程让床上来了!!
窘迫感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想到晚上他当着于涵雨下她面子,让她当众被同情被嘲讽,焦软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扯过程让的被子,裹在身上,转身回主卧。
渣男!
*
第二天早上,焦软被敲门声吵醒。
程让在外面喊:“焦嘤嘤,吃早餐。”
焦软拉高被子盖住脑袋:“不吃。”
程让没再叫她,外面安静下来,没过一会儿,焦软听见关门的声音。
他出去了吗?
焦软坐起来,看到跟床单颜色格格不入的被子,想起昨晚的丰功伟绩。
她居然从程让手里把他的被子抢走了。
发现她的衣服乱糟糟,不满地发信息问:【你为什么不帮我换衣服?你知道穿着塑身内衣睡觉诱发乳腺癌的概率是多少吗?】
程让走进电梯,摁下-2层,看一眼消息。
果然。
程让:“帮了,没脱掉。”
焦软:“那我的裙子又是怎么离开我的身体的!”
程让陈述事实:“你自己嫌麻烦扯掉的。”
焦软想不起来这一茬了。
程让:“可以去查监控。”
焦软一秒心虚:“不用查了,我相信你。”希望你也能相信我。
程让强调了一句:“主卧跟次卧都没有装监控。”
这颇具暗示的一句话。焦软不吱声了。
程让唇角上扬,正想逗逗她,耳麦里传出陈廷放的声音:“于涵雨今早回弘河了。”
“你跟过去了么。”
“嗯,现正赶往体育馆。她更换了手机号,号码我给你发过去了,我同事还没上班,你速度快,拜托了兄弟。”
程让坐进车里,打开笔电,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的手机除我以外,还有第三方监听。”
“怎么回事?”
“猎豹手下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准备灭口。”
“收到。”对讲机里传出陈廷放的声音:“立刻出警,保护线人!”
*
下午。
焦软没吃午饭,又联系不上程让,一直等到两点半。
突然收到“弘河佳丽十三人”群消息:【焦软!程让带着那个潜伏三儿!去了酒店!你快点回来捉奸!】
焦软面色凝重:【哪家酒店?】
【赋迎!三岔路口商场旁边那家!】
焦软径直去了机场。
飞机落地后,她准备打车去赋迎酒店。刚离开机场,就被两名黑衣人尾随,她懒得搭理。
这两人跟了她一路,一直尾随到酒店斜对面。
焦软脾气上来了,转身冷冷地看着黑衣人:“不想挨打就滚。”
下一秒,背后被什么东西抵住。
黑衣人伸手一掏,将枪口对准了她。
焦软心里咯噔一声。
捉奸不重要,小命要紧。
她嘴角抽了抽,咧嘴笑眯眯:“什么嘛,有话好好说,法治社会,大家讲讲道理,不要动不动就玩刀弄枪。”瞅着面无表情的黑衣人:“大兄弟,你那是高仿吧?”
话音刚落,一辆白色面包车开过来,稳稳停在她跟前。
车里的男人戴着帽子口罩:“程让的未婚妻,是吧?”
“不是!怎么可能是我呢!”焦软无辜地举起双手。心里盘算着,她一脚,外加一拳也最多同时干掉两个,这特喵来了六个。
加上车里的,怎么也得十几号人。
也太看得起她了。
“我在昨晚的宴会上见过你。”车里的男人说:“程让似乎不会抱别的女人吧?”
还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
男人声音狠戾:“小姑娘,乖乖上车,我不动你。若是你想反抗,我立马毙了你。”
“乖得很乖得很。”焦软坐进车里,压迫感迎面而来。她保证:“我绝对不反抗,你尽管拿我去威胁程让。不过大哥,要是我没用,您能不能放过我啊?”
“有没有用,一试便知。”
焦软没再说话,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她被带进一间漆黑的屋子,有点像商场地下储物室。
黑衣人收走了焦软的手机,关闭她的所有定位软件,问:“哪个是程让的手机号。”
“我的傻哥哥。”
“我问你程让的号码。”
“我的傻哥哥!”焦软小脾气上来了:“你聋了还是听不懂国语?”
黑衣人拿枪对准她的脑袋:“吼什么,信不信老子毙了你!”
小女子能屈能伸:“大哥消消气,号码存的是我的傻哥哥。”
尼玛的!
“五秒钟,多一秒就杀了你。”黑衣人按了免提,把手机递到焦软嘴边,举起一张A4纸让她照着念。
电话接通,传出程让的声音:“怎么?”
焦软:“过来赎我。”
黑衣人掐断了电话。
两秒后,再拨过去。
焦软:“我被绑架了。”
电话掐断。
黑衣人不厌其烦,继续拨过去。
焦软:“赋迎酒店。”
掐断。
“停车场门口垃圾桶。”
掐断。
“一百万现金。”
掐断。
“两小时后撕票。”
焦软知道对方为什么不让通话超过五秒。因为一旦超过,程让就能精准定位到她所在的位置,这群人都会被一锅端。
五分钟后,程让的电话打过来。
黑衣人转头用眼神询问头儿的意思,然后掐断了电话。
“你,给他发信息,告诉他准确的位置,免得放错了。”
就这么确信程让会带着钱来赎她?
受制于人,焦软很听话,把对方报的地址打在聊天框里,点击发送。
程让回复:【别闹】
焦软莫名庆幸这男人无情无义:“看见了?他根本不在乎我的生死。”
黑衣人不吃这套:“一小时五十分钟,不来就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