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五条悟没能迅速回答上来。
他重复了一遍夜蛾老师一针见血的追问，给自己拖延了几秒思考时间，墨镜后的蓝眼睛动作缓慢地眨了眨，声音里带着点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迟疑。
“……因为我想吃磷发给我的可丽饼？”
夜蛾老师放下手里缝制完成的咒骸，抬头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学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保持现状也好。”
劳心劳力的人民教师给因为不满而哼哼唧唧的学生倒了杯茶，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资料推了过去。
薄薄一叠资料的最上面夹着一张栗原磷的照片，非常模糊，那明显是偷拍。穿着咒术高专黑色校服的少女披散着白色长发，就算只是一张照片也能感受到她祓除咒灵时候的凌然气势。
“这是什么？磷的资料？”
五条悟随便扒拉了几下这一叠纸，另一只手开始掏自己的校服口袋，很快往嘴里塞了颗水果硬糖。
一时间，房间里只听得见他咀嚼糖果的清脆声音和纸张的“哗啦啦”声。
“真是够可笑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越是往后翻，五条悟精致痞气的脸像是凝了一层冰霜，霜白色的长睫毛微微颤抖。
“趁着我出去做任务，偷偷摸摸开会讨论磷的归属权？”
把资料扔在一边，他直接站起身，把茶水一饮而尽后重重地把茶杯砸在桌子上：“磷并不是咒术师，居然还有人打她的主意？我看那群老东西是活腻了，不如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解决掉好了！”
夜蛾老师心疼了一秒自己价格昂贵的茶杯，又欣慰于自己的学生年纪尚轻已经有如此的气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从成为了老师，他就感觉自己衰老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冷静点，悟。就算你现在去把人解决了，问题还是不会解决。”
夜蛾老师重新把茶杯满上，开始继续缝制玩偶。他这次的作品似乎是一只熊猫幼崽，软绵绵的非常可爱，和往常的丑萌完全不一样。
“毕竟那孩子来自其他的世界。当初是你带回高专的，户口也暂时挂在五条家的名下。只要你这里不松口，就暂时没有问题。”
“悟，你自己不需要不代表别人不觊觎这份力量。现在不少咒术师家族的新生子都没有继承咒术，有些甚至完全没有咒力。虽然磷也没有咒力，但她的魔力和魔术术式却足够强大，能轻而易举祓除咒灵，有这一个事实就足够了。”
一想起现在身在横滨处理任务，对情况一无所知的学生，夜蛾老师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高专里有那群人的眼线，把我们的闲聊汇报给了其他人。”
栗原磷曾经在闲聊时说过，她的魔术回路非常复杂，分出一小部分给别人之后完全可以自动修复，只要接受者可以克服排异反应，就可以使用魔术。
“虽然风险很大，但能带来的利益却非常夸张，足够让人冒险了。当然，我也非常清楚磷的实力足够自保，告诉你这件事也只是为了让你知道这个事实而已。”
五条悟像是没听到夜蛾老师说的话，外头注视着窗外，像是想捕捉到横滨的方向。
“磷是我的。”
他冷不丁开口说道：“不会让给别人。”
他对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并没有特别明确的认识，只是在单纯地陈述自己认知中的事实。
磷是他发现的。
磷是他找到的。
来自异世界的魔术师是属于他的东西。
光从表情看，夜蛾就知道自己的笨蛋学生还没有开窍。为了避免亲手促成早恋，他还是选择了闭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