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女明显是认真的。
话语真挚，感情到位，表情诚恳。
中原中也，在这个瞬间有一种自己忽然多出一个比自己要小两三岁的妈的错觉。
这是什么老妈对自己家傻儿子的叮嘱吗？
栗原磷明显对中原中也眼神中的怀疑人生产生了某种误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中原先生，请停止你怀疑的眼神。你难道觉得我就是我自己说的坏女人吗？”
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好像她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我可是货真价实，地地道道的好人，就算不是也在以好女人为目标努力中，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哦。”
其实他并不想继续有关恋爱的话题。
无法吐槽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的老实人中原中也只能干巴巴地应了一声，木着脸转移了话题，生硬地指向不远处的天空：
“我刚刚就想问了，天空中的那个白色的光圈是什么？”
星空正中央，有一个古怪且存在感极强的白色光圈。除了圆圈周围的白色亮光，圆内是一片凝实而魔性，深渊般的漆黑，连星辰的光辉都被这片黑色吞噬殆尽。
这玩意实在是太显眼，中原中也一进入这片固有结界的土地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东西。
但出于战斗的第六感，或者说是某种灵魂深处的本能，他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直到现在才主动地直接注视。
仅仅是注视了几秒，意识就如退潮的海水般抽离，脑海中传来了遥远而陌生的嘈杂声音。
“……神明大人，请保佑■■■”
“杀了他，杀了他！”
“荒神大人……”
老人孩子男人女人，虔诚的祈祷夹杂着怨毒的诅咒，嬉笑中掺杂着低沉的哽咽。
这是不属于中原中也这个人类个体，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古老声音。
“中原先生，不能长久注视那个哦。”
清脆的响指声唤回了远去的意识，中原中也猛然回神，抬头就看见栗原磷规规矩矩地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笑吟吟地抬眼望过来。
——固有结界已经解除了，刚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
但是栗原磷手里画着两个红圈的横滨地图，却在忠实地向中原中也传达信息，刚才的并不是梦境。
“刚刚的那个光圈，到底是什么？”
中原中也瞥了眼乱糟糟的地图，只觉得自己心里这段时间被太宰惹出来的无名火都被压了下去：
“为什么我会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通向‘根源’的入口，简单来说就是个吞噬一切的黑洞。当然，刚刚那个只是我的心景具现化而已，和真货还是存在差别。”
说起这个话题，栗原磷露出了极淡的微笑，意味深长道：“长久注视的话，很容易被同化哦。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大人，都是一样的。”
栗原磷在“神明大人”这个词语上稍稍加重了语气，作为荒霸吐的人类化身，某种意义上的确算是神明的中原中也心里一惊：
“你……”
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