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芝的脸色更白了:“他们没有要这批枪,反而发给了镇上人们?”
安东尼那点头,咕哝埋怨着:“这下子如了谢廖沙的愿,我这个可怜的母亲以后怎么管教他啊!”
“不好,我们快点找到他们,一定不能让他们领到枪。”顾兰芝紧紧抓住安东尼那的胳膊,“一支军队连白送的武器都不要了,说明他们要撤离,拿不走这些武器,德国人要打过来了!”
安东尼那尖叫一声,哭道:“我该怎么办啊!德国人一定会**那些有枪的人。”这个白胖高大的女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分寸。
顾兰芝强行握住她抖动的双手,望着她一字一顿道:“我们必须立刻找到他们。”
安东尼那仓皇地点了点头:“可是他们都在哪里发枪啊!”
顾兰芝垂头想了一会儿,道:“可能是学校,成年人顾虑多,不会轻易领取****,但学生们冲动,在学校更容易把**发出去。”
两个女人匆匆忙忙的赶到学校,过来一路过来,不时见到背着枪的人。快走到学校,看到一个小孩在路上一路哭,一路骂,他身后不远处就是美滋滋抱着枪的保尔。
“保尔!”顾兰芝叫道。
保尔扛着枪,跑到顾兰芝跟前,得意洋洋:“大嫂,我也有枪了,是个大人了,以后我就能保护您了。”
顾兰芝气得脸都歪了,这个小混蛋,枪能是一个小屁孩能拿的么?正要教训他,那哭着伤心的小孩跑了过来,怯生生的指着保尔:“他抢了我的枪。”
顾兰芝更生气了,冷冷地瞪着保尔:“还给他!”
保尔犹豫不决十分不舍,最后见顾兰芝脸色实在难看才心痛的将手中的枪还给小孩,恶狠狠的瞪了小孩一眼。
小孩见状,一下子就不怕他了,冲着他做了个鬼脸,哼着儿歌拖着枪走了。
“真是个坏小子。”保尔冲着小孩的背影嘟囔一句,惹来顾兰芝凌厉地目光立刻收了声,狗腿的扶着她,“您到镇中心是要买东西吗?我是最好的劳力,可以提很多东西。”
顾兰芝冷哼了一声,安东尼那心焦地问:“看见谢廖沙了么?”
大嫂在旁,保尔一五一十的交代:“我来时已经发完了枪,没看到谢廖沙。”
安东尼那闻言,立刻和顾兰芝告别:“我得回家去看看,省得谢廖沙把枪藏在家里。”
当天晚上,顾兰芝听到一阵剧烈的**声,阿尔焦姆一脸疲惫的回到了家:“这几天别出门了,他们把车站后面的小桥炸了,德国人过几天肯定要占领谢佩托夫卡镇。”
顾兰芝忧心忡忡,保尔年少,倒是没这些顾虑,第二天见形势平静,拿着手风琴出去玩了。
半下午时,阿尔焦姆带着罗曼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到了家中。
“这是我的朋友费奥多尔·朱赫来。”阿尔焦姆向顾兰芝介绍道。
朱赫来穿着一件灰短褂,纽扣严谨地从上扣到下,褂子有些窄,紧紧地绷住他那宽大而结实的身子。灰色的眼珠也在打量顾兰芝,眼神安详倒不会让人反感。
给几人端上了茶水顾兰芝就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三个男人。朱赫来给他留下了很深的映像,这个如老橡树一样结实的男人身上有种矛盾的气质,有礼而富有战斗力。
过了一会儿,顾兰芝听到阿尔焦姆在喊保尔,在保尔进去和他们说了一阵话后这个男人匆匆离开了。
“游击队撤退了,最多三天,德国人就要来了。不要和任何人说你现在就见过朱赫来。”阿尔焦姆疲惫的跟顾兰芝说道。
“他是?”顾兰芝头皮一紧。
阿尔焦姆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兰芝,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他是负责组织敌后工作的布尔什维克联络员,会到发电厂工作,这段时间如果在碰到他先装作不认识。”
顾兰芝头皮一麻,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工人丈夫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赶紧点了点头。
果然,三天后,德军开到镇上来了。荒凉了三天的车站上,火车头的汽笛响起来了,这是他们到来的信号。
“德国人来了!”消息立刻传遍了全镇。
镇上像搅乱的蚁穴一般骚动起来,顾兰芝靠着栅栏站在柯察金的园子里,穿着暗绿色制服的德**人排成单列走在中间的石子路上,他们平端着枪,枪上插着宽刺刀,头上戴着沉重的钢盔,背上是大粮袋。他们像一条长长的丝带从车站开进镇上,行动非常小心,准备随时应付抵抗。
整个镇上的人们默默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那是德**人,战名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