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保尔想起妮莉的话,眼眶忍不住红了,难道他真的不配有这么善良体贴的大嫂?
这下子连玛利亚也看出保尔的不对劲了,她的小儿子可是个捣蛋鬼,调皮鬼掉眼泪可真是出大事了。
几个女人围着保尔问东问西,让他十分的局促,这是,他的好朋友,红头发的小熊克利姆卡过来了。
一进门,他就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满地兴奋:“他们三个都没事,朱赫来在车站交给我扎哈尔(勃鲁扎克)大叔报平安的纸条。”
三个人立刻放开了保尔,安东尼娜激动地的在胸口划着十字,口中喃喃道:“上帝保佑。”玛利亚和顾兰芝没有收到纸条,心中仍旧有些忐忑。
幸而,当天晚上朱赫来过来了,这个强壮的水兵给他们带来了好消息:“勃鲁扎克的一个叔叔在乡下,他们三人都住在那里,很安全,没有危险。德国人已经支持不住了,可能很快就会发生变化。”朱赫来告诉两个忧心忡忡的女人,然后他又说道,“假设情况恶化,他们就会去去叶卡特琳诺斯或者罗斯托夫去,不过情况不会恶劣到这种程度的。这只是最坏的打算。”
朱赫来的语言十分朴实可靠,他又耐心地安慰了悲痛不已的玛利亚,这个老妇人被生活搓磨坏了,一个风吹草动都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最后,朱赫来是这样跟她们描述的:“波利托夫斯基一铁棍将押车的德兵头打碎,然后他们拧掉了调节器,将杠杆扔进了锅炉里,没人驾驶的机车速度变慢了,他们的三人趁机跳下了火车,逃到了乡下。他们三个人都是硬汉,都是真正的无产阶级。”朱赫来赞美道。
说完这些,朱赫来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条:“这是阿尔焦姆写的,我想内容不太适合让克利姆卡看到,就亲自送来了。”
两个女人接过纸条,如饥似渴的读了起来,阿尔焦姆先是报了平安然后表达了对妻女、母亲、弟弟的深刻思念。最后说道他们很快就可以知道更多地消息。将纸条烧掉,顾兰芝追问他们到底在哪里,朱赫来沉默了一会儿,灰色的眼睛望进一双饱含期待的眼里,缓缓说道:“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顾兰芝如同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失去了继续说话的力量,朱赫来十分同情她,安慰她说:“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用尽自己所能想到的语言安慰这个急切知道丈夫下落的女人。
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伤心的时候如果有人在旁安慰会觉得自己十分委屈,本来能够忍耐住的眼泪也会流出来。顾兰芝就是这种状态,她轻声抽搭着,朱赫来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了些温暖。最终,理智让她收起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