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傩无趣地轻嗤了一声。
“而且,我可是很抢手的。”绘里花煞有介事地竖起一根手指,“在被你杀掉之前,我可不想被其他人再宰一次。”
“那可是很痛的啊——”
“倒是说得像模像样。”宿傩嘲讽地笑道,他的食指抵在太阳穴的地方,白色和服的宽大袖子滑下,“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也是哦,毕竟[迹部绘里花]在你的副本里被你在生得领域里宰了一百多次。
“虽然是这样说的。”
“明明你也舍不得我死吧,宿傩。”
空气一瞬间变得死寂。
两面宿傩眯起眼睛,面前眉眼弯弯的少女的身影与记忆里那道浑身是血的金色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你说……我死了以后会变成诅咒吗?”
在被血染红的神乐坂中,两面宿傩被虎杖悠仁绝望的呼喊唤醒了。
明明只需要使用术式就能像以往一样把损坏的身体修好,[迹部绘里花]却选择了沉默地死去。
失去焦点的蓝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空,少女那平日里被阳光映得璀璨的金发早在战斗中被削得七零八落。
“要是变成诅咒的话,就能陪在你身边了吧。”
这是[迹部绘里花]彻底死去之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她冲虎杖悠仁绽开了笑颜。
“你在看着我吗,宿傩?”】
无端地令人火大。
不是因为[迹部绘里花]的死才做的,只是因为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碰了,所以才花费大力气从虎杖悠仁那里夺过了身体。
被那种不值一提的诅咒杀死,真是丢他的脸。
“别太得寸进尺了。”
宿傩说罢站起身,他的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也就是说,你要和我定下[束缚]吗。”
绘里花受宠若惊。
她对于原作中[束缚]的设定有点印象——
与自己给自己下的[束缚]不同,违背了自己的束缚,充其量不过就是失去已得的利益。
但是,倘若违背了与他人定下的[束缚],会在何时受到何种惩罚根本不得而知。
就算是宿傩也不例外。
正是因为如此,绘里花一开始并没有奢望能与宿傩定下[束缚],只是想要个口头承诺罢了。
“可以吗?”绘里花眨了眨眼,企图从宿傩脸上找到戏弄她的痕迹。
“好啊。”
与绘里花想象得不同,宿傩答应得十分轻巧。
不对劲。
他才没这么好心。
“除了帮你收集[手指]以外,你还需要我替你做些什么吧。”绘里花语气坚定地说道,“先说好,类似于干掉五条悟这样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我是做不到的。”
“十二月。”
——是个非常恶劣的笑容。
手指穿过少女柔软的金发,两面宿傩稍稍用力一扯,便迫使绘里花扬起脸来看他。
“在那之前,你做不到的话,我就把你变成诅咒。”
“数百年,数千年,在这见鬼的黑暗中无趣地活着,以恶心的人类为食。”
恶意携带着温热的鼻息,一点一点地钻进毛窍。
似乎十分满意这样的姿态,宿傩直接问道:“怎么样,怕了吗?”
“……”
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好啊。”
片刻,绘里花语气轻巧地回应道。
“你可得把我变得好看点。”
在[束缚]结下的那一刻,绘里花把脑中沉寂的系统唤醒。
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面前的诅咒,目光温柔,说不清是怜悯还是嘲弄。
“原来你也会怕寂寞啊,宿傩。”
……
座上的诅咒轻阖上了眼睛,他声音低哑地笑了一声,毫不在意地将绘里花踢出了领域。
“吵死了。”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