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带着他的恋人起走了。”
忍耐。
中原中也:“有说去哪吗?”
芥川龙之介愣了下:“抱歉,在下没有听到,但既然是恋人的话,应该是去约会吧。”
……
俗话说得好,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选择了前者的中原中也到最后还是没能忍耐下来。
继酒吧外,港口黑手党的又产业被中原中也炸了。
-
绘里花没能听见医院急诊室里的爆炸声,毕竟中原中也回来的时候,太宰治已经带着她七拐八拐拐过了几条街了。
于是她开始认真思考要怎么把那个狡猾的咒灵引诱出来。
从理论上来说,咒灵是从人类的切恶念中诞生的,每到人再次产生类似恶念的时候,就会循着负面情绪而来。
也就是说,如果说那个诅咒的那个目标是太宰治的话,就得让太宰治产生负面情绪。
但是……
绘里花看了眼面前兴致勃勃的黑发青年。
太宰治的手掌按在玻璃橱窗上,他看着面包店里毒蘑菇样的面包,眼睛闪闪发光。
他看了眼绘里花,又看了看面包,然后再看看绘里花,再看看面包——太宰治把这样的动作重复了五六遍,把“渴望”两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
绘里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跟着他在面包店里坐了下来。
面容昳丽的青年坐在她的对面,慵懒地托着下巴,弯着眉眼,兴致勃勃地给她分享武装侦探社的趣闻。
太宰治乐意的时候,可以轻易讨任何个女孩子欢心。
光是他那张脸就充满了蛊惑人心的味道。
绘里花下意识地想,怎么在以前攻略太宰治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难道真的是那个吗?
——死亡会让怀念日积月累,让人分不清喜欢和害怕失去这两种情绪的区别。
“在想什么,绘里花?”
空调的冷风带着青年略带笑意的声音,准确地传达到了绘里花的耳朵里。
她回过神来,看着太宰治,诚实地回答道:“在想怎么样才能把诅咒引诱出来。”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嗯?”了声,接着发出了声短促的鼻音。
“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绘里花迟疑了瞬:“大概吧。”
“但是绘里花好像在纠结着要不要和我说。”
太宰治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为什么?”
提出了这个问题的太宰治苦恼地皱起了眉,他并不想从绘里花那里得到答案,似乎是为了证明刚刚自己说的“因为他比较聪明”的观点,太宰治自顾自地苦想着。
他晃了晃手里的银制叉子,没过几秒,眉眼突然明亮起来。
“是怕破坏我的心情吗?没关系的哦,因为和绘里花在起,所以我对今天整天都充满了期待。”
这还是绘里花第次从太宰治嘴里听到“期待”两个字。
他那双鸢色的眼眸中,情绪柔和得不可思议,温和的光在他的睫羽上碎开,显得他唇角向浅淡的笑都真实了几分。
……怎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绘里花感觉自己像个罪人。
“负面情绪,恨、后悔、愤怒,什么都好,如果太宰先生能产生这些情绪的话,说不定能将那个诅咒引过来。”
太宰治可爱地眨了眨眼。
金属的叉子落在瓷盘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太宰治凝视着面前少女格外认真的眼眸,捂着肚子噗地声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呢。”
太宰治点也不介意自己颇为愉悦的心情即将被破坏的这件事,他率先站起了身,垂下眸看绘里花。
“走吧。”
“?”
“我知道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就不会有其他人被诅咒误伤啦。”
太宰治的语气格外轻巧。
绘里花疑惑又震惊地看他。
“咦,怎么了吗?”
“……不,总觉得太宰先生您今天格外得好说话。”
换作平时,太宰治怎么也得任性得插科打诨几句,或者索性倒在座椅上拖长尾音抱怨着“好麻烦”之类的话。
听到绘里花这句话的太宰治沉思片刻。
“我伤心了哦,绘里花。”
他捂着胸口,做出了副夸张的受伤表情,“我平时工作也很积极的,就连国木田君都夸我[忙得找不到人影]呢。”
熟悉的欠揍语调。
绘里花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看来太宰治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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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太宰治来说,倒也没有什么正不正常的。
他只是觉得要是绘里花有上个副本的记忆的话,再任性下去会被更讨厌而已。
太宰治从觉醒记忆起就开始搜集情报。
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还有和绘里花同个学校的叫狗卷棘的少年。
森鸥外可能也算个,但当太宰治笑眯眯地试探的时候,森鸥外却同样笑着将他的问题挡了回来。
同为武装侦探社的成员,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行动总是致的。
于是太宰治短暂地和江户川乱步结成了同盟。
比如利用这个世界的绘里花对于那位可爱的名侦探的好感而把她拐来横滨之类的。
从中原中也之前主动来侦探社找绘里花的举动看来,他恢复记忆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他也不知道那个小矮子到底哪里好,但似乎挺受女孩子欢迎的。
要在小矮子恢复记忆以前把绘里花的好感度挽救回来!
这是太宰治的打算。
所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牺牲的话,太宰治倒是非常乐意。
更准确地说,太宰治希望绘里花的要求更过分点。
那只咒灵能把他打得半死就更好啦。
那样事后就利用绘里花对他的愧疚心来靠近绘里花。
写了出完美剧本的太宰治心情愉悦。
但他越是愉悦,废弃的教堂里就越是点动静都没有。
绘里花看了眼时间。
恰好四十五分钟,再过五分钟,就是她要睡着的程度。
这么想着的少女将视线缓缓地从屏幕上移开,点点地上移,最后落在盯着她看的太宰治身上。
在这漫长的四十五分钟里,绘里花的思想已经从“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转变为了“这家伙为什么能盯着她的脸看这么久都不觉得无聊吗”。
她上次这么聚精会神地盯着同个东西看,还是在第二次冰帝月考,面对那张超越正常难度的试卷的时候。
“太宰先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