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崎红叶低下头,敷衍地回了一句“是”。
森鸥外嗯了一声,“辛苦你了。记得要对中也君保密哦。”
尾崎红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赶人的意思。
短暂地结束了工作的森鸥外又恢复到了她刚走进办公室时的样子,他捡起了地上的一件小裙子,开始和爱丽丝商量能不能穿这件给他拍个照。
“不要!”
爱丽丝毫不留情地拒绝道,她刚想别过脸,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起眉头看向森鸥外手里的杏色小洋裙。
“林太郎。”
“嗯?”
“你从哪里弄来的绘里花以前的衣服?”
森鸥外被爱丽丝摆出的福尔摩斯的姿势可爱到了,他不顾对方反对,抱着对方蹭了蹭,背后冒出了粉红色的小花。
尾崎红叶不出所料地听到了爱丽丝的反对声。
“当然是找人定做的,可爱吧?爱丽丝酱穿起来也一定很可爱。”
森鸥外的语气里充满了哄骗的味道。
尾崎红叶不忍直视,她叹了口气,正打算退出首领办公室,脚步却又忽然顿住。
她记起来了,四五月的时候,森鸥外似乎让她去帮他找一个定做衣服的工匠。
等等,四五月?
“哼,绘里花知道了一定会骂你变态。”
森鸥外垂下了手,他撇了下唇,“才不会呢。”
“等见到绘里花,我还要和她说你之前故意骗我用皮球砸她的事。”[1]
森鸥外故作深沉,他思考了一会儿:“我只是躲开了而已,从结论上来看,还是爱丽丝酱动的手嘛。”
爱丽丝叉腰的动作僵住了,她玻璃珠般的瞳仁转了一圈,理不直气也壮:“反正林太郎完蛋啦。”
“现在的绘里花是有记忆的绘里花,林太郎做的那些事一定会被讨厌的。”
她这么说着,还为假装受伤的森鸥外展示了她那副用红色蜡笔画的猪头。
森鸥外:“……”
被称为首领的男人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明明是绘里花自顾自地死掉的,最受伤的可是我哦。”
爱丽丝没有同情他的打算。
“那是因为林太郎把主意打到了绘里花的好朋友身上吧。”
森鸥外的眼眸半敛,他唇角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表情看起来异常平和。
可尾崎红叶却听到了惊悚无比的话。
“真想把他们全都杀掉啊。”
就像现在这样,尾崎红叶站在电梯口,和森鸥外足足有将近二十米的距离。
她看着他的背影,感受到了从嫉妒毛窍钻进来的冷意。
“你们说要把谁宰掉?”
森鸥外十分亲切地笑着,还不忘趁爱丽丝失去防备揉一把她的头顶。
“她是港口黑手党邀请来的客人,这么说可是很失礼的哦。”
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的话像一条狡猾的蛇一样缠住了对方的脖子。
森鸥外睁开了弯起的眼睛,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爱丽丝将兔子玩偶扔到了对方的身上。
“快滚啦!”
金发萝莉气呼呼地说。
差点被吓得尿裤子的西装男们麻利地滚蛋了。
森鸥外垂下眼睛,他看向面前背对着自己的爱丽丝,又好像是在透过她看向另一个金发的孩童。
【“林太郎?”】
【“林太郎林太郎~”】
【“……”】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害怕太宰吗?”】
【“原来如此,我对于林太郎来说只是棋子而已。”】
天真,可爱,富有同情心。
那个一心只依赖着他的小姑娘因为别人而对他举起了枪。
【“你**吧,林太郎。”】
因为很可爱,所以有些事情是可以被原谅的。
要是那时候的绘里花没有对他举起枪的话,他可以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太宰却给她灌输了奇怪的念头啊。
即使有些遗憾,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所以被他舍弃掉也不奇怪。
棋子没了一批还有一批,就连森鸥外自己都是他自己的棋子。
可是当森鸥外冷漠地看着那具完完全全丧失了生息的尸体的时候,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
——真想把他们全都杀掉啊。
——如果没有看到别人的话,那个孩子的脑子里根本不会产生对愚蠢的正义的执着。
他一手培养出的武器,就这么被人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