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相当向往成为一名超级黑客。坐在诸多显示屏前动动手指敲敲键盘就能掌握执世界之牛耳的能力,在当时只有十岁出头的我看来实在非常帅气。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成为一名黑客?我大概会回答说,那毕竟只是梦想而已,只要拥有就好。
要是梦想得以实现,皆大欢喜。可要是没有实现——怎么?你还想寻死不成?
没有成为黑客已成连遗憾都说不上的过眼云烟,不过我确是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如此之多的显示屏被悬挂在同一面墙上。
有天造寺凛亮明身份说明来意,监控室的安保也没多为难,让我给出时间范围后便转过身只剩下一个后脑勺扎头工作。
调查进展大步跃进,我的目光在这面宽敞且新奇的显示屏之墙上逡巡,发现竟然还能看到网球场的风光。
纵使离得有些远,但还是可以靠着那头金灿灿的短发从人群中辨认出迹部景吾。他高高跳起,将日吉若打出的吊球扣杀了回去。力度骇人,甚至没让我看清球的轨迹。
即使明白动态视力是与生俱来的(我没有的)天赋,也并不妨碍我为一切球类运动贴上“野蛮”的标签。
如果哪天有人告诉我迹部景吾无心伤人,用的还是网球,我保证自己绝对不会感到一丝惊异(同样的心理建设我还贴心的给赤司也备上了一份)。
时间不知不觉推移至下午六点。略微漫长的等待中,我开始思考安保大叔对自己每日面对的工作系统如此不熟悉的原因。幸好在耐心消磨干净之前我终于从倍速的回放中看清了撕我书的恶人嘴脸。
我咦了一声,“竟然不是柴田。”
“你说柴田文次?他的停课处分还没结束,暂时不会出现在学校里。”不愧是风纪委,天造寺很快消除了我的疑惑,旋即指向屏幕上的身影,“认识这人吗?”
“完全没印象。”我摇摇头,翻遍记忆的每个角落都找不到能与这张脸对应的信息。
秉持照顾学生情绪的原则,除了化学实验室与物理实验室这种存放了危险品的区域之外,教室等公共区域通常不会安排人员进行全天候管控。但这并不代表着摄像头没有在正常运作并记录。迹部还曾经跟我提过学校对监控设备进行了一次全面更新,像素方面得到了质的改善。
我想这位素未谋面的撕书人大概率与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并非同一人。
谁会在明知道有监控录像的前提下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呢?傻瓜才会这么做。可如果那人真的傻到如此境地,那么我会干脆的放弃追责,因为跟这么蠢的人计较太多不如打一顿来得实在。
“我记住他的样子了,我们走吧。”
与安保大叔道谢后我们离开了监控室。这会儿连落在走廊上的暮色也黯了下来,我不知道天造寺还有多少工作没有处理(感觉不会很少),耽误了他的时间我总该有点表示。
我问他喝不喝饮料,他说不。
我又问他吃不吃章鱼烧,他说不。
那么霜降和牛呢?他还是说不。
少年令人嫉妒的洁白长睫忽闪着,“作为交换,你能每天不迟到早退把制服穿好就行了。”
我时常反思自己的为人是否已经糟糕到了临近太宰先生的地步。因为似乎所有人对我的要求都只停留在最基本的层面。
成为符合他们要求的人难吗?当然不难。可我是个应该有阳光和小花的自由的小精灵,一身反骨偶尔会犯痒。
“好的吧。”我并不为难的答应了他。能兑现给中也的承诺同时还了风纪委的人情,总的来说我赚了。
冰帝建校近百年,期间从未完全对外开放过,哪怕学园祭期间也严格划分了游人行止的区域。不少媒体想要对冰帝内部的光景一探究竟,可惜只能想想。而作为能自在漫步其中的冰帝学生,我却觉得这所学校太大了。两点之间的距离总是这么长,相顾无言即使不尴尬,也会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