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当然知道!我是说你的结婚证本子!”叶祈还要追问。
“我结婚证上的那个女人,名字叫半夏,已经死了,听长白老妪和我千双姑姑说,那丫头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成为我的妻子,她为我付出太多了,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为了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替我断仇敌的祖坟风水……然后毁了自己生生世世……”
说到这里,陈铭的眼神开始暗淡下去,他不知道半夏临死前是遭受了怎样的痛苦,但是按照长白老妪的说法,她的死一定是非常难看和凄凉的,因为逆天而为,天道反噬,可以说是这世间最痛苦的死法,不治之症,全身溃烂……
“你说,她付出那么多又能够得到什么呢……我答应长白老妪,在她的墓碑上留下陈家儿媳的称呼,在我的结婚证上留下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我能够做的,只有这些了。而她为我付出的不仅仅是这一世的性命啊……”
半夏的牺牲太大了,就连陈长生、陈千双、陈天生这些长辈都看不下去了,就算陈铭不主动这样要求,估计陈长生也要强行给半夏一个名分,否则这份亏钱将会伴随着陈家世世代代地传下去,永远还不起,永远还不清。
长白老妪没有说什么,在一切都了结之后,她默默转身,一个人又回到了长白山深处去了,这一次,是她一个人,孤身一个人。没有一个乖巧的徒弟在她身后陪伴着她跟她讲一些幼稚天真的笑话了。
陈铭反应过来自己不该在这种场合说这一番话,赶紧收住自己的情绪,脸上挤出微笑来,说道:“不过,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我不会忘记她对陈家的恩情,但也绝对不会忽略雪之你对我的感情,还有对陈家的付出。”
“嗯……你只要回来了,我就觉得这个世界都是明亮的。”薛雪之眼角流过一滴晶莹的泪花。
她很爱哭,
也很坚强。
这些年耗尽青春年华就为了等候一个男人的归来,韶华白首,青灯孤影,最终让她等到了这一天。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
三个月之后,薛雪之调理好了身子,穿上了一袭美丽的婚纱,这场婚礼没有声势浩大的车队和人群,没有震惊整座城市的排场,但是,整个金陵,所有位于财富和权力巅峰的一群人,几乎都到了。
在金陵郊外的一处教堂内,等候着两位新人,教堂内安安静静地坐着一群人,送给这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
教堂四周的草坪外,停着几辆商务车,都是不起眼的牌子,今天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自己开车来的,可以说,这场婚礼,低调至极,甚至还比不上金陵很多农村里面的婚礼有排场,没有一辆豪车接送,但是每一辆车里面装着的人,却都是权柄滔天,或者是富可敌国的。
虽然比不上那些煤老板嫁女儿娶媳妇的婚礼那样虚张声势,但是至少这场婚礼的份量之重,也是没有一个人敢轻视的。
也算是给足了陈铭的岳父岳母面子。
薛义和王玉颖两夫妇今天脸上都挂着笑容,看得出来,王玉颖是打从心里高兴,而薛义脸上却有些藏不住的感慨和悲凉,毕竟,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终于要披上婚纱,嫁入另外一个家庭里面了,想到这里,一个当父亲的也未免心生伤感。
金陵新上任的市委书记齐狂歌为陈铭和薛雪之证婚,陈铭的娘家洛家那边也来了不少大佬级的人物,陈长生和陈天生,一位是享誉全国的商界翘楚,一位则是一只脚已经踏实了军委副主席高位的军界大佬,份量绝对惊人。
而齐狂歌这个奇才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虽然这老小子甘愿千里迢迢跑到金陵来当个市委书记明显不安好心,但谁都知道齐狂歌这个怪胎的能量,所以他的出席必将带来整个西南所有政界举足轻重的一群人。
西西里岛的老教父帕特里克,不远万里赶来,亲自为陈筱葭做了洗礼,一滴甘露落在陈筱葭的额头上,小家伙发出清越的笑声,好听极了。
这一天,平淡无奇,没有豪车,没有夸张的酒席,一切四平八稳,低调收敛,但是对于薛雪之而言,这一天的意义,足够她记住一辈子。
穿着婚纱的薛雪之,美得惊人,虽然刚刚生完孩子,但是身材的恢复得极好,这跟陈铭和叶祈的悉心照顾有关,也跟她的心情有关。
头纱轻轻隐住薛雪之那妩媚的脸蛋,弯弯的细眉,樱桃似的小嘴;身上则是穿着洁白的婚纱,手里面捧着一束捧花,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自己,她一笑,倾国倾城,百媚皆生,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她说:“老公,你终于来娶我了。”
现场仪式感十足的气氛,让这个丫头又一次哭了,还是那副模样,一如当年大学里面见到陈铭时候的那个样子,那种只属于薛雪之的简单和纯粹的眼神,此时此刻,再一次出现在了陈铭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陈铭发誓,将会守护这个眼神、这个笑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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