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白芥奶奶嘛~啊,对,是我啊,我是当归妈妈呀~对,小白芥在我们家呐,她好久都没来了不是嘛,让她好好在我们家里待会~哎,没事没事没事——您放心就好了啦,不添麻烦的~您最近身体怎么样呀——挺好的呀,那就好、那就好,过些天我过去看您呀,也好久不见您了,哎,好好好......”
北平,李仲元家。
自医院回来的小男孩刚到家便一头扎进自己卧室里开始疯狂忙碌起来,小女孩抱着一袋薯片两腿盘坐在床上好奇的看着李当归一人独自在忙活,全息界面里一页页复杂晦涩的理论文献被调出,小男孩时不时瞅两眼文献,然后接着忙碌起手头复杂的模拟作业。
白芥看的百无聊赖,当归在做什么?看了半天大约看明白的是一份不知道干什么的设计图,显而易见的是当归在做完设计图后便开始着手构造某种仪器的零部件,至于他到底在干嘛,嗯......其实薯片挺好吃的。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见证当归无数次模拟运行失败后姜白芥开始躺在床上打起了游戏。
李仲元今天请了假,在厨房陪着妻子悠闲准备着今晚的饭菜。后天便是儿子在华夏学院入学的日子了,还记得当时知晓儿子通过华夏学院招考的时候,心中谈不上意外,毕竟他一直晓得自家这个儿子不一般,嗯......聪慧过人、博闻强识,自己这个当爹的是委实自叹不如的。虽然在自己心中这个结果算是意料之中,但不妨碍事后自己还是十分殷切的特地托人找关系打听了儿子未来许多年要跟着的导师是哪路菩萨,谈不上担忧所托非人,只是图心里多少有些东西可以托底。
知子莫若父,这小子要是去了学院,月余肯回一次家便是万幸。
北平,北郊大断崖。
一支医疗舱被密密麻麻的仪器围在下面,舱中人的所有体征事无巨细的被各类仪器以数据的方式呈现在监视上。
中年男人沉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他面前巨大的玻璃幕墙倒映出他略显肃穆的面容,眉下的双眼被光线造成的阴影遮盖住,他一言不发,没人直到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沉默打破在直到白大褂走进房间时。
“有多大希望救活他?”
“大概有两成......乐观的话......”
男人深呼吸:“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用‘X’的基因作用在少爷身上,少爷的情况或许会有转机,只是......它的血脉力量太强大了,我们无法保证能够完美契合少爷的身体。”
“那就请尽快开始吧。”
“只是......”
“什么?”
“关于‘X’的临床前实验才刚刚开始,我们手里的数据太少了,贸然用少爷做被试进行临床试验风险太大......”
“没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感受着自己胸中郁气淤结愈深,怒火在他的心中愈烧愈旺。他需要一个宣泄口,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目光定定地看着眼前躺在医疗舱里如同死去了的男孩,他开口平淡:“我黄大牛还生不出福薄的孩子。”
男人转身离开。
救不活也没关系......你们全去陪葬就好了......
伸过手的谁也跑不了。
你们的家人。
朋友。
哪怕是条狗。
一个都跑不掉......
李家。
哭泣声。
“你们......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可怎么办......还有白芥!你奶奶怎么跟你爸妈交代......”
饭菜丰盛的桌子上,原本眉开眼笑的妈妈不知怎么说着说着突然又哭了起来,当归扯出了一个牵强的笑容想辩解些什么,最后想想终究作罢。白芥手足无措的坐在椅子上,低头沉默的聆听女人的训话。
李仲元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慰妻子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没事就好,事实上夫妻两人明白的,发生这种意外是谁也无法预料的,根本就不能怪孩子们。投毒呢,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毒,现场也没有留下痕迹,但是看看那个叫黄苍狗的小孩子再看看自家的两小只,这简直就是万幸不是吗。
“不哭了,不哭了,没事了。孩子们都看着呢,我知道你吓坏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