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遇:“桑酒的资质很好,她需要一个平台,也需要一个机会。”
“等节目播出了,让桑酒受到网友的攻击。”
温季瓷步步紧逼,“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桑酒考虑?”
宗遇怔了一怔,下意识反驳:“节目组不会给她安排剧本……”
温季瓷打断了宗遇,他只是来警告宗遇的,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你是最早知道嘉宾名单的人吧,我想你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名单公开,外界会怎么议论。”
宗遇没开口,他是想到过这一层,但当时很快就被别的念头冲淡了担忧。
他只是希望,桑酒会用自己的实力扭转观众的印象。
温季瓷面容绷紧:“让我猜猜,你这么做有什么私心?”
“仅仅为了制造自己和桑酒见面的机会,就让她身处舆论漩涡中。”
温季瓷冷笑了一声,“你的关心真是有够廉价的。”
宗遇反问:“温总,你是桑酒的哥哥,你不明白过度保护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吗?”
“宗先生,你不是温家人,跟桑酒也只是勉强算同事而已。”
温季瓷的目光漆黑如夜,“你有资格质疑吗?”
宗遇:“作为一个朋友,我只是关心桑酒罢了。”
“从现在起,收起你那毫无理智的关心,不要自以为是地想要干预桑酒的事情。”
“桑酒现在还没受到任何伤害。”
温季瓷说,“我暂时放你一马。”
合同签了,那就违约,反正一笔小小的违约金,对温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但是宗遇对桑酒的态度,在反复试探温季瓷的底线。
所以,他必须要让某些人,清楚自己的身份。
温季瓷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一晃而过,从这通电话拨通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就是因为宗遇的自以为是,让他浪费了人生中的十分钟。
跟这样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浪费口舌。
“我的时间很宝贵,最后再提醒你一句。”
温季瓷冷着眉眼,“以后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动作。”
“我想你很清楚温氏的能力,就算是节目已经播出了,我一句话就能让它彻底消失。”
“你明白吗?”
电话那头静得只剩下呼吸声,过了半晌,宗遇才开口:“我知道了。”
这次,他没有继续给自己的行为多加解释,也没有试图反驳温季瓷的言论。
宗遇只是冒险了一把,想看看温季瓷对桑酒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没有料到会引起这样的后果。
他只是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或许是真的。
桑酒并不知道,宗遇和温季瓷的这场对话。
第二天桑酒去工作后,温季瓷派人通知了工作室的人,让他们带着违约金去把合同解除了。
桑酒工作完已经到了晚上,回到家有些迟了。
她刚洗漱完,就接到了经纪人欣姐的电话:“桑酒,那档综艺取消了。”
“为什么?”
欣姐知道消息时也很震惊,但是她没有多说:“是温总帮你取消的,违约金也是温总赔的。”
桑酒挂了电话,她仔细思索,温季瓷为什么这么做呢?
桑酒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温季瓷的房间,门开着,她径直走了进去,坐在温季瓷床边。
“哥哥,经纪人告诉我,你帮我取消了综艺。”
温季瓷迎上桑酒的目光,不避不让:“是我做的。”
他沉声道:“你想想,这档节目还请了谁?”
桑酒仔细思考,除了她以外,还有严谟、古莎、邱冉……她忽然明白了温季瓷的用意。
桑酒心里浮上暖意:“哥哥,你做得对。”
得到桑酒的赞同,温季瓷心一松。
温季瓷凝视了桑酒几秒,突然想到了宗遇的话。
薄凉又低沉的声线蓦地响起:“如果哥哥出手干预你的人生,你会怎么样?”
是他的试探,也是他的紧张和不安。
“我永远相信你。”
桑酒笑了。
她毫无保留地相信温季瓷。
两人视线交汇,温季瓷的眼神那样深,带着令人看不透的光。
他又开了口,语气带着深意。
“如果以后我做出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事,你还会相信我吗?”
桑酒想也不想,唇角笑意更深:“当然。”
桑酒看了温季瓷几秒,过去温季瓷帮她的种种浮现在她的脑海。
她被全网黑,是他撤下新闻。
她被欺负,也是他出手帮她。
威亚掉落,是他义无反顾地救她……
温季瓷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桑酒眸色微微颤抖。
蓦地,桑酒忽然靠了过去,双手揽住温季瓷,极轻,极柔地拥住他。
这一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哥哥,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世上有很多人对她好,温行知对她好,桑玫也对她好,她的朋友也对她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始终认为,温季瓷是最特殊的存在。
温季瓷一震。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抱着他,此时他没有喝醉酒,也没有在梦中,真真正正地存在着。
他却忽然心底酸涩,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
温季瓷小心翼翼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抬起,却只是轻轻地落在桑酒的肩上。
触碰那一瞬,又微微地颤抖。
就这么虚虚地抱着她,没有前进半分,也没有后退半步,是他最大的隐忍。
桑酒仍抱着温季瓷,不带任何旖旎之意,下巴抵在他的肩膀。
“我这人有很多小毛病,我性子傲,经常爱耍小脾气,眼底根本容不得任何刺。”
她心里涌起暖意:“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缺点,可是,你却无条件地包容我的一切。”
“哥哥,你对我这么好,万一……”桑酒忽然停了声。
温季瓷立即追问:“万一什么?”
桑酒没说话,思绪却不受控制地翻涌。
万一我太习惯了怎么办?
万一你有一天不再陪着我怎么办?
与温季瓷和好一直是她的执念,她现在已经享受过温季瓷对她的好,但一辈子还那么长,她根本承受不起失去的后果。
她更无法说清,她心里那若有若无的占有欲是什么?
一旦想起,心里总会泛着莫名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