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大云朝的男女之防没那么严格,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也不好就这样出去相见,她自己是不怎么在乎,可却也要顾忌一下世俗之礼。
于是说道:“嬷嬷出去,见了他们二位就说我卧病在床,不便相见。二位贵客有什么话尽管吩咐了,咱们能办就办,不能办也没办法。”
冯嬷嬷想了想也只得这样,便到前面去客客气气的把姚燕语的话说了。
丰少琛一听便急了:“姚姑娘是什么病?她自己不是懂医么?”
卫章则淡定了许多,不等冯嬷嬷说话便道:“我只是路过,睹物思旧,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所以想在这小庄里转一转,看看旧时风景。不过既然姚姑娘身上不好,那就只好改日了。”说完,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又看了丰少琛一眼,问:“丰大公子,咱们茶也喝过了,不如一起走吧?”
丰少琛一万个不想走,但这茶也喝了凉盏了,也没什么借口留下了。
而且若是此时不跟这莽夫一起走,回头他把此事给捅出去,与自己不好倒在其次,若是坏了姚燕语的名声可就是罪过了,于是不得不起身对冯嬷嬷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告辞了。等我回城便禀明祖母,派太医院的人过来给姚姑娘瞧病。”
卫章依旧是淡然一笑:“太医院里的人未必比姚姑娘医术更高,我看还是别叫他们来扰姚姑娘的清净了。”
丰少琛又被噎了一下,脸色很是不好看。
冯嬷嬷低着头听这两位在这里明着掐,心里连连感叹:二位要掐请出去啊!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了,难道你们掐的口渴了继续赖在我们这儿蹭茶喝么?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文一武两个瘟神,冯嬷嬷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去跟姚燕语回话。
丰少琛心里不痛快,出了庄子便翻身上马,淡淡的跟卫章道了一声再会便走了。卫章看着那个被自己气走的少年雍容华贵的背影,捏着下巴隐隐的笑。
“爷,咱也回吗?”长矛凑过来看着他家主子的脸色,笑着问。
“回吧。”卫章回头看了看着庄门口的‘蜗居’二字,目光良久没移开。
卫章回去之后便被请到了镇国公府。
凝华大长公主跟镇国公韩巍商议了出面为卫章保媒向姚家提亲的事情,镇国公把卫章叫到自己的书房里问话。
镇国公对自己这名得意的属下很是看重,说话也不兜圈子,直来直往的问:“长公主有心替你做个媒人,只是不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所以叫我问你一声。”
卫章愣了个神方拱手问:“不知长公主和国公爷为属下选中的是哪家的姑娘?”
镇国公微微一笑:“这个人你自然是见过的,就是前些日子为肃之疗伤的姚二姑娘。”
这件事情太过出乎意料,让卫章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自己费尽心思想要做的一件事情,其实在镇国公和长公主来说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韩巍见卫章不语,还以为他在犹豫,因道:“怎么不你愿意?这姚姑娘虽然是庶出,但她身怀绝世医术,容貌秀丽,品性端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当日她救肃之的时候你就在旁边,她是个什么样的姑娘你也应该看的清清楚楚,外边那些谣言不过是子虚乌有。况且……当时她昏厥过去还是你把她抱到厢房安置的,这事儿对你来说没什么,但对人家姑娘来说却是大事啊。”
卫章早就回过神来,待韩巍说完,忙躬身下去:“国公爷,属下对姚姑娘倾慕已久,若长公主能出面保媒,属下感激不尽!”
韩巍见卫章如此,便微笑着点头:“起身起身!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大长公主跟我一定替你谋划周全。”
卫章忙又道谢,喜从心生,一时间眼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高兴。
韩巍开始还以为卫章是迫于自己和大长公主的面子才不得不答应,后又见这家伙是真高兴,于是笑问:“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那日姚姑娘给肃之疗伤,你怎么就备有一套那种怪异的刀具呢?”
卫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瞒国公爷,那是属下偶然一次在铁匠铺子里遇到姚姑娘,看见她留下来叫人家打造的刀具,因但是铁匠铺子没应下来,属下拿了那副图样另找人打造的。”
“哈!”镇国公拍案而笑,“你这小子,原来早就瞄上人家了?”
卫章耳尖一红,微笑着低下了头。
晚上,镇国公跟长公主将此事一说,凝华长公主笑道:“肃儿说的不错,果然早就是‘郎有情’了,只是不知道是否‘妾有意’。”
“这事儿只要姚远之答应就好了。”镇国公满不在乎的。
婚姻大事素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今天找卫章说这事儿是因为定远将军府里没有谁能够为卫将军的婚事做主了,父母早亡,祖父也死了八年,卫家族中的近支只有一个卫二斗现在还在牢里,不然的话哪里轮得到这小子?
“我们是为了姚家那姑娘好,总不能人家不情不愿的就把婚事给定下来。”凝华长公主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出面保媒,姚远之定然不会也不敢拒绝。姚远之同意了,这事儿就等于定下来了。然而,韩熵戈早就说过,他们在乎的不是一个两江总督,而是身怀绝世医术的姚姑娘。所以这事儿最好还是两情相悦的好!--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