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绘里花身边狗卷棘的存在,第一个知道的是铃木园子。
年轻的咒言师即使在没有任务的时候也穿着高□□服,明明是炎热的夏天,狗卷棘却将高领的拉链拉到了最上方。
倒也不是故意偷偷跟着对方,用之后的狗卷语人形翻译器伏黑惠的话来说,狗卷棘当时只是蹲在树上抓知了,准备恶作剧的材料而已。
可少年那双清澈的紫眸一抬,看到的就是那颗朝金发少女飞速靠近的鹅黄色小球。
于是铃木园子就看到了网球违背物理定律停在半空中的惊悚一幕。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僵硬了好一会儿,刚想转过头告诉绘里花这个惊人的发现,却发现自己的好友眨眨眼,对着远处树上跳下的银发少年挥了挥手。
“棘!”
只是一个字的音节而已,铃木园子却感受到了周围奇妙的甜蜜氛围。
她看着狗卷棘走近的脚步一顿,清透的虹膜忽地变得闪亮。
少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靠近,走到一半又忽然想起手中抓的知了。
他看了看知了,又看了看绘里花。
狗卷棘默默地把知了放回了树上。
“鲑鱼鲑鱼!”
是和刚才的那声[停下]有些不同的嗓音,狗卷棘把娇小的少女抱起来转圈圈的时候,快乐得连声音中的沙哑都消失不见了。
铃木园子:“……男朋友?”
虽然是这么问的,但铃木园子觉得对方似乎有些眼熟。
本想问狗卷棘刚才抓了什么东西的绘里花顿了一下,她想了想,忽然发现自己忘了告诉铃木园子有了男朋友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如实介绍道:“是狗卷前辈。”
狗卷前辈。
棘。
狗卷棘。
铃木园子就这样瞳孔地震了。
“……cosplay?”
“不,是真正的咒言师。”
铃木园子沉思了一会儿,“……让你家哥哥跳桑巴舞就会跳的那种吗?”
狗卷棘眨眨眼睛,十分可爱地歪了下脑袋:“鲑鱼?”
绘里花因为铃木园子的话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不得了的画面:“虽然理论上可以,但是如果看到的话,我会被灭口的吧。”
铃木园子:“……”
铃木园子:“绘里花。”
绘里花:“什么?”
铃木园子:“你玩的是我家的哪个碟?”
短发的少女问得痛心疾首,铃木园子虽然不太相信游戏变成现实的魔幻事情发生,但事实摆在眼前,尝试尝试又不损失什么。
有这等泡帅哥的好事竟然不告诉她——
铃木园子捏着下巴认真地思索道。
要不让今晚游戏的策划部门连夜做一个她和基德大人的爱情故事游戏出来好了。
–
在确认交往关系以前,狗卷棘是翻窗的一把好手。
确认交往关系以后,狗卷棘能把翻窗的技巧写出一千零一种。
每当星星点亮夜幕,绘里花房间的露台上就会出现狗卷棘的身影。
“金枪鱼蛋黄酱!”
他每次兴致勃勃地这么说的时候,就会炫耀般地对着面前的少女提起手里的东西。
有的时候是一杯奶茶,有的时候是新出的甜点,明明她只在之前装病的时候提过一次,狗卷棘却偷偷地记下了。
除此以外,狗卷棘还十分热衷于和绘里花分享他最爱的金枪鱼饭团。
直到他藏在窗帘后面的时候听到来询问她学校事宜的山田管家疑惑地问她“您什么时候爱吃海鲜了”。
于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狗卷棘出现了。
这种情绪即使在绘里花解释“只是不太常吃并不是讨厌”后也没有任何改善。
蹲在狗卷棘面前的少女想了想,最后轻轻地亲吻了对方的唇角。
“……鲑、鲑鱼?”
完全没有预料到她这个举动的狗卷棘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轻盈的月光笼罩了他的全身,一点一点地将少年本就剔透的眸底映亮。
紧接着,那抹害羞与迷茫从他的眉梢处消失了。
狗卷棘从此开启了新大陆。
绘里花仔细想了想,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她珍贵的奶茶夜宵不见了。
狗卷棘开始热爱给她每天带不同口味的糖果,她坐在桌子边边吃边写报告,狗卷棘就安静地盘腿坐在旁边看她。
想亲亲。
狗卷棘是这么想的,但由于害怕对方生气,并没有付诸行动。
他这么想着,白天工作的困意突然涌了上来。狗卷棘不得已用手拖住下巴,忽然听见绘里花喊他的名字。
水果味的吻又一次落在了他的唇角。
狗卷棘从此在装困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他得意地对同伴竖起了大拇指,可听说了他的这点小心思的禅院真希却头疼地说他“没志气”。
“木鱼花!”
才不是呢!
当时的狗卷棘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的。
但当他看到绘里花也是这么亲那只叫彼得的小狗的时候,他忽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年轻的咒言师站在二楼的窗台上,和花园里那只尾巴摇出幻影的小金毛对视了一会儿。
空气中突然就冒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人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总会做出很多需要勇气的事。
于是狗卷棘在对方的唇瓣将要离开的时候,第一次扣住了对方的手。
“绘里花绘里花。”
狗卷棘的嗓音总是格外清亮,透着满溢出来的愉悦。
失去重心的绘里花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跨坐在了对方的腿上。
看上去清瘦的少年在认真起来的时候力气意外地大。
“想亲亲。”
那双紫眸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绘里花失神了一瞬,以至于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句话是从狗卷棘口中说出的。
与咒言术无关,她下意识地就回了句“咦?好……”
后半个字的音符还没发出就湮没在了喉咙里。少年高挺的鼻梁有意无意地擦过她垂落颊旁的发丝,她的呼吸被侵蚀,被牵住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与对方十指相扣的状态。
这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绘里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她向上看,看到的是狗卷棘轻轻颤动的睫毛,向下看,看到的是狗卷棘唇角旁蛇目的咒纹。
不管是哪个,似乎都有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涩气。
可绘里花却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前辈。”
“?”
“你从哪里学到的?”
那双无辜的蓝眼睛好奇地盯着他看,狗卷棘却忽然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脸。
狗卷·连夜谷歌怎么和女朋友亲亲·棘:“鲑、鲑鱼。”
总之先靠自己说不了话糊弄过去吧。
–
绘里花和狗卷棘交往开始交往的两个月,真正约会的次数屈指可数。
她那个时候在忙着升学考,而已经成为一级咒术师的狗卷棘提前开启了社畜的九九六人生。
这大概就是即使她告诉忍足侑士自己已经有了交往的对象,对方也不相信的原因。
“爱做梦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绘里花。”
受欢迎的关西狼推了推眼镜,以过来人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膀。
绘里花:“……我在你心里究竟是种什么印象?”
忍足侑士想了想:“不,只是我觉得冰帝里不会有人想和你谈恋爱的而已。”
绘里花:“?”
忍足侑士:“还记得之前总是偷看你的那个男生吗?”
绘里花满脸的疑惑,忍足侑士对此早有预料,因此他没等她的回答,稍作停顿后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那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小景听说了后给他增加了两倍的工作量。”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忍足侑士突然满脸的同情,“说是对他未来接任小景学生会长的考验,但大概就是公报私仇而已。”
绘里花瞳孔地震。
“原来如此。”
“什么?”
“我交不到男朋友原来是哥哥的原因吗?”
忍足侑士看着绘里花转身就走,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去哪里?”
绘里花头也不回:“往他的香水里加白醋。”
忍足侑士想象了一下明天迹部景吾来网球部时黑着一张脸的场景,思考着要不然明天自己还是请假好了。
他这么想着,一转头,忽然对上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少年的眼睛。
狗卷棘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澜,他只是静静地凝视了忍足侑士一会儿,在对方开口前,又忽地举起手里荧亮的手机。
[绘里花]
忍足侑士看着他神色格外严肃地在手机备忘录里打下这么一行字。
[我的]
最后一个字符打下,狗卷棘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地,看着满头雾水的忍足侑士时,神色充满了敌意。
当然还有小小的炫耀情绪。
[不给你]
狗卷棘骄傲地翘起了脑袋。
[因为绘里花只和我亲亲]
忍足侑士:……???
忍足侑士:我报警了。
–
狗卷棘对忍足侑士心存警惕的原因,其实说起来很简单。
夜黑风高,穿着一身黑的高□□服的狗卷棘熟练地翻进迹部家的围栏的时候,一不小心偷听到了迹部景吾和他父母的通话。
“反正都很不华丽,至少忍足还不错。”
狗卷棘也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感受,他并不感到生气,只是稍微有点失落而已。
穿着高□□服的少年蹲在树上,背影看上去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至少绘里花从二楼的房间往下看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疑惑的少女的半个身子探出露台外,她顺着狗卷棘的目光往下看,率先映入她眼睛的就是自家哥哥那抹华丽的银灰色短发。
绘里花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正打算缩回来,身体却忽然被狗卷棘抱住。
“鲑鱼!”
身手矫健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树上跃到了她的身后,他不赞同地拧着眉头,一副担心她会从二楼摔下去的样子。
“虽然现在已经不在高专了,但我可还是咒术师哦,前辈。”
绘里花这么反驳着,又忽然想到自从他们交往以后狗卷棘在某些方面变本加厉的行为——
本来是抱着想和男朋友相处的时间多一点的心思,才主动在任务搭档的空行上填上狗卷棘的名字的,可每次就在绘里花兴致勃勃地打算在诅咒身上实验最新学会的术式的时候,狗卷棘就率先用咒言术祓除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