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
他看了眼不远处水榭旁不知何时出现的云星夜,扯了扯唇角:“下次。”
君寻轻哼一声,反倒将全身重量倚了过去,任由少年将自己扶向水榭。
他还是高估这具身体了。
驯服凶剑消耗的血气过多,再次引动了火毒。饶是君寻一向要强,也撑不住每况愈下的凡躯。
云星夜见他如此,也少见地愣了愣,剑眉紧蹙:“仙君何以伤重至此?”
君寻靠着软椅,接过容华递来的手帕,下巴尖却向前一抬,冷笑:“问它。”
前者侧身望去,只见水榭一根廊柱后,露出了一截未藏好的剑尾。
云星夜调动灵力,抬手欲抓那柄不听话的剑,后者却乍然长鸣一声,凶光四溢!
他本已伸出的手不着痕迹一缩,冷厉墨眸涌上一丝愕然。
君寻刚将左手血迹拭净,又将受伤的右手递向容华,便见玄衣男子愣在原处,神色复杂。
反观长剑,则冲将出来,向着云星夜一通耍横。
君寻扬眉,哼笑了一声。
右手伤口深可见骨,这人却似没有感觉。容华捧着他的手,伤药无论如何也倒不下去。
因他了解,伤势越重,用灵药愈合时便越疼。君尽欢如此深的伤口,一旦用药,怕要极痛无比。
“噢——”
君寻忽然偏头,向他扯了扯唇角:“你是想折磨我,让我鲜血流尽而亡?”
他说着,又深觉有理,啧啧道:“年纪轻轻,手段倒狠辣,有前途……”
容华:“……”
少年心中好不容易积聚的感动心疼顷刻消散。
他面无表情地拔开瓶塞,一股脑倒上君寻伤口,旋即扯开纱布缠了起来。
对方手劲不小,君寻细白手指几不可见地蜷了一下,却再没出声,只是肆意地笑。
他再度将目光转回,但见云星夜指尖微颤,抚上了凶剑煞气纵横的剑身。
“仙君,”云星夜沉默片刻,忽然发问,“此剑仙君从何得来?”
君寻挑眉,奇道:“……云宗主问我?”
言下之意,你自己放在剑冢里的剑,你自己不知道?
云星夜摇头轻叹:“此剑并非云某放入剑冢,也不应该出现在此。”
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长剑:“而且……不会、也不该随意认主。”
这话听起来是在告知君寻,实际倒更像是说给那长剑听的。
后者也机灵,知道在说自己,立即铮鸣一声,周身戾气涌动,不高兴了。
云星夜没理它,将灯笼中夜明石取出,搁上小案灯台,水榭立时明亮起来。
“此剑名‘濯心’,是……数千年前,一位天才剑客的灵剑。”
云星夜取出酒壶杯盏,斟满两盏,又将其一推至君寻面前,接着道:“也是当世第一凶剑。”
君寻从善如流地捏起酒杯,容华却忍不住了,低声吐槽:“这也不像凶剑啊……”
除了刚出场时吓人了点,后来怎么看怎么像个憨憨……
君寻哼笑,无声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