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密武忙拦住他。
他对郅玄同样恼恨,恨不能郅玄立即去死,却不能时时挂在嘴上。万一说顺了嘴,在旁人面前口无遮拦,岂非多生事端?
无论他们如何看不起公子玄,其终归是国君嫡子。
之前动手还要找个替罪羊,不就是忌惮他的身份?
“需知祸从口出。”密武提醒密纪。
密纪带着恼色点点头,心中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国君现在护着公子玄,无非是要制衡密氏,未必真心爱护这个竖子。待到公子玄再无利用价值,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
室内的烛火燃烧整夜,天明时分方才熄灭。
兄弟俩整夜未眠。
婢女伺候梳洗之后,密纪匆匆回府,连朝食都没用。密武用过饭,亲笔写成书信,谨慎密封起来,交由心腹送出。
“送到公子康府上,行事周密些。”
仆人领命而去,密武重新铺开竹简,虑及可能出现的情况,给密纪留下数条应对之策,希望能助他对抗粟虎栾会,不被后者轻易算计。
写到一半,窗外忽然刮起寒风,风卷着碎雪冰粒打在窗棱上,发出噼啪声响。被声音惊扰,密武有些走神,想起两月来的变化,眉心渐渐皱出川字。
一切的改变,始于公子玄醒来。
中毒未死,性情大变,依旧不学无术,却开始懂得讨好国君。
一件件事串联起来,密武不由得反思,是他小看了那竖子。生母早死,仍能在国君府平安长大,固然有梁氏女临死的安排,其自身未必如表现出的愚蠢。
如今看来,或许他一直被蒙在鼓里,被一个竖子蒙骗。
何等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