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娇娇");
余鱼觉着还是要给裴深留一点体面,
所以只剥了他的衣裳,用温水避开伤口,细致地给他擦身。
除去衣裳时,
余鱼清晰的看清楚了,裴深腰腹的肌肉线条。
用帕子擦上去,
是硬邦邦的。
终于知道为什么落在裴深的怀中,
总是那么硬邦邦的原因了。
他一身的肌肉,
穿着衣裳的确不显,除去衣裳,
肌理分明,
处处都藏着力量。
余鱼给他擦身时,裴深起初是笑着的,只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等到余鱼想往下擦时,裴深一把按住了小丫头的手,有些狼狈:“就到这里吧,你去洗洗,
剩下的我自己来。”
余鱼瞧着裴深动手这么快,
似乎没有太大的行动受限,
犹豫了下,
到底也下不了心继续,
索性就把帕子塞回给裴深,让他自己来。
而余鱼就去了小隔间,
重新端了一盆热水来。
她动作有些慢,主要是没有什么力气,端着一盆水走得摇摇晃晃,慢腾腾回来时,裴深已经蜷进了被子里,
只剩下床边高凳上扔着的湿帕子和一套换下来的衣裳。
余鱼站在床榻边,等了片刻,裴深似乎并不打算来与她说话。
她也不等了,放下水盆,将他的衣裳和帕子收起。
房中点着几根蜡烛,余鱼吹熄了几只,就剩下一根,稍微能照亮房中就行,她有些担心烛光会将人影透露出去。虽然裴深睡下了,但是余鱼还是不放心。
她又将小榻下的一床被褥抱出来,自己在小榻上抖开被褥,刚钻进去,就听到裴深的问话。
“你怎么还不回来睡?”
余鱼犹豫了下。
“你受伤了,我怕压着你。”
她声音很小。
到底是怕给外头的人听见了。
私下藏了人这种行为,总是会让她有种紧张感。
裴深似乎动了动。
“不会压着,你睡得乖。”
余鱼还是摇了摇头。
她摇头后才想起来,裴深看不见,又小声说:“我怕我抱着你。”
成亲之后,他们在一起睡也不过是短短那么几天时间,可是每一天,她都是在裴深的怀中醒来,并且十分眷恋,又习惯的,在裴深怀中蜷着。
可是裴深受伤了。
他的伤一处在腰腹一处在后背,无论如何,余鱼都不敢和他同床一起睡。
她怕自己的不自觉,会压到裴深的伤口。
得离得远一些。
裴深却问她:“你自己过来,还是我来抱你?”
余鱼一愣。
他本就受着伤,几乎是靠着人扶着才能行动自如,他这样受着伤,要是下了床来抱她,不用想就知道伤口肯定会撕裂。
“你别动!”
余鱼没得法,生怕裴深真的这么做,只好抱着被子从小榻上下来,但是也没有直接上床去。
而是先替裴深拉了拉衣角,生疏地哄他。
“你先睡,我喝点水。”
她把被子放在床边上铺好,这样的行为让裴深拧着的眉头松开,语气轻快:“行,我等你。”
余鱼只好磨磨蹭蹭地坐在小桌那儿喝水。
满满一杯的水,她几乎是一点一点的抿着。
她一直在等。
医师给裴深用了药,为了驱散一点疼痛,药中是加了安神的成分,医师也与余鱼交代过,用了药,是会犯困的。
她等着裴深睡着。
余鱼到底是怕伤到裴深分毫,醒着倒也罢了,若是睡着了,她稍微蹭到裴深的伤口,岂不是又让他疼。
他疼,她更难受。
就这么一杯水抿了许久,余鱼轻轻起身,借着最后一盏烛光的微弱光线瞧去,裴深侧着头,闭着眼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