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自己都说不明白呢,这一月多日赶路,她就爱吃些酸的东西。
下汤面快的很,奶娘动作快,很快就做好了,又切了一盘子薄薄的卤肉片,淋上卤汁,香喷喷的很。缈缈刚坐下拿起筷子,桌上其余位置便陆续坐满了人。
林家不是什么高门望族,与下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未太分高低,平日里与老管家等人就如亲人一般相处。
缈缈刚吸了一口热乎乎的汤面,老管家便着急地问道:“小姐不是上京城去了?怎么忽然就回来了?可是京城里过得不好?”
算算日子,京城到桐州一来一回就要两个月近乎三个月,缈缈离家时正是盛夏,这会儿都还未穿上厚衣裳呢。满打满算,在京城才待了一个月左右,让众人如何不担心?
缈缈将口中面条咽下,说:“我不在京城待了,我要留在桐州。”
众人顿时高兴,紧接着又担心起来:“夫人临终之前,可是让小姐上京城去寻杨家人庇护,小姐这就回来了,可在桐州也没有什么人,若是有人想要欺负小姐可怎么办?”
林家虽然还有人,可也只是下人而已,在外人眼中,林家只剩下缈缈这一个孤女,没有能撑起门楣的男人,遭不住要招人惦记。
可是缈缈心中知道,桐州再危险,也没有京城危险,京城可是要了她性命的地方。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去了京城,可舅舅他们也并不喜欢我,让我住在偏院,也不与表姐们住在一块儿,虽说给了我两个丫鬟,可她们连端茶送水都不愿意做。他们嫌我是乡下来的,帮不上表哥,也不乐意让我与表哥成婚,倒是说要我做妾……”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管家愤愤打断:“小姐与表少爷是定下婚约的人,信物都交换过了,如何能给表少爷做妾!?”
缈缈说:“我也是不想的,杨家人也不乐意履行婚约。从今以后,就当从未有过此事。”
奶娘也不禁心疼:“早就听闻老太爷老夫人已经去了,可夫人未出嫁时,也受家中兄长疼爱,不成想,夫人随老爷到桐州这么多年,原来竟已经冷了心。如今杨家虽然变得厉害,可咱们老爷当年还在京城时,是杨家主动提起要结亲,如今竟是这般苛待小姐,反而让我们小姐做妾?这算是什么道理!”
“依我看,小姐回来也是对的,这才刚到经常京城,就这般对待小姐,若是小姐真应了下来,以后指不定又要如何对小姐呢!”李大厨说:“咱们桐州也有好人家,何必要巴巴赶到京城去,上赶着让杨家的作践?这婚约他们不愿意应,那就不应了!”
老管家又忧愁:“可府中就小姐一人,若是有人心怀不轨……”
缈缈一直听着,听到这儿,才连忙开口:“我在路上想过此事了。”
众人刷刷转头朝她看来。
“我想找几个身手好的护院,这样若是有人赶动什么歪念,也能把人赶跑。”缈缈说:“我爹在桐州这么久,一直广结善缘,几位叔叔伯伯先前便说会多照拂,还有现任知府,那也是我爹的好友。如此看来,就算我在桐州,应当也不会有事。”
反正过得再怎么艰辛,也比在京城送命强。她自小在桐州长大,桐州地方不大,生活的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缈缈打定了主意要留在桐州,万事都想过了。
老管家连连点头:“这样也好,小姐不知道,小姐去了京城以后,也有不长眼的要来占林家的宅子,也是宋大人出手相助,才让那些人打消了念头。老爷生前与宋大人是至交好友,宋大人的为人也能信得过。”
奶娘又连忙补充:“与杨家的婚约不作数,再过些时日,我再替小姐相看相看,林家就剩小姐一人,给小姐找个上门女婿,若是家中有男人撑起林家,护着小姐,以后也不必担心这些了。”
缈缈却没应下。
天底下只有她自己与那个露水情缘的男人知道,她已经失了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