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辈子,这孩子却还是依旧落在她的腹中,哪怕缈缈知道这孩子不该存在,可现在想起来,却还有些于心不忍。
她心想以后她要一个人过,也不敢再嫁给谁,这或许还是她唯一的孩子。哪怕她甚至连想都不愿回想起那日的事情,更不愿去深究这孩子的爹是谁,可她从前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家会是什么模样,现在她想象中的家没了,却凭空多出来一个孩子。
虽然不知孩子生父是谁,可她或许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缈缈捂着肚子,忐忑不安地朝着奶娘看去。
一与她的视线对上,奶娘便白了脸,忍不住惊叫出声:“小姐?!”
“奶娘,我……”
“小姐在想什么傻事?!”奶娘厉声呵斥,难得对她这般严厉:“小姐别被这人花言巧语给骗了,小姐听我的,这孩子不能要,等以后,我给小姐找户好人家,小姐定还能再有别的孩子。”
“可是奶娘……”缈缈咬了咬唇,声音也很轻:“还有谁会想娶我呀。”
“怎么会没有?”
容景连忙插嘴:“我愿意!”
奶娘愤愤转头瞪去:“你闭嘴!”
容景:“……”
“小姐这样好,只要不是瞎了眼的,当然能知道小姐的好。”奶娘劝道:“小姐听我的。”
管家忧心忡忡地说:“不如再问问大夫。”
“问大夫做什么?”
“小姐身子骨弱,这孩子没了是好,可也伤身体,不如再让大夫来看看。”管家叹气:“你忘了,先前那徐家的儿媳妇,便是头一回落胎之后伤了根本,之后就再也不能生了。”
奶娘呼吸一滞,脸色也一时变得难看起来。
她一拍脑袋,连忙又转身出门,要去把刚走没多久的女医给寻回来。
管家也是郁郁寡欢,叹着气出了门。李大厨攥紧围裙迟疑许久,叹了一口气,说:“我去给小姐做些补身体的。”说完,也出了门。
屋中一下子只剩下缈缈与容景二人。
容景并未走,而是对着缈缈,又郑重地重复了一遍:“小姐嫁给我。”
缈缈不解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你也听到了,你就不在意这些事?”
“为什么要在意?”
缈缈说:“女儿家失了清白,许多人都是要瞧不起的。”
容景想了想,道:“小姐是自愿吗?”
“当然不是!”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瞧不起小姐?”容景说:“小姐是被逼无奈,要小姐选,小姐也不会选择发生这种事情。说到底,做下这种错事,做错的人也不是小姐。”
做错的是他。容景心想。
他自幼习武,自以为心性坚韧,能抵挡一切诱惑,可那日在酒楼,明知道此事不应当发生,却还是没抵挡住本能,占了小姐的便宜。
若是他再谨慎一些,在听到那流氓混混的话时就直接把人拦住,阻止此事发生。或是进了那间屋子以后,能够意志再顽强一些,抵抗住药物的引|诱,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
被陷害的是小姐,吃了亏的也是小姐,怎么会是小姐做错了?
缈缈轻声说:“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这样想。”
“他人如何想,与我无关。我想娶小姐,是真心的。”
“可你又不喜欢我,为何非要娶我呢?”缈缈问:“你看,你我认识也没多久,只说过几回话,我们也未定下婚约,也没人逼你,你为何偏偏要娶我呢?”
“因为……我曾经做了一件错事。”
“错事?”
“对不起小姐的事。”
缈缈努力想了想,却想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你来我家之后,倒是保护了我不少次,只有功劳,没有错处。”
“如今还不能与小姐说。”容景注视着她,坚定地道:“只是要小姐知道,我与小姐说的所有话,都是出于真心,为小姐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