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至深夜,月亮渐渐从海平面慢慢升起。
巨大的银色玉盘高高悬挂在上空,将清辉洒向大海,海水被映照成幽蓝色。
花满楼从未见过如此梦幻又壮丽的景色,不说他,就连苏离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一时看得有些出神了。
她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古琴,这是她在某个修□□得来的,琴弦用冰蚕丝制成,隐隐泛着白光,琴身是千年梧桐木所制,不具备任何攻击性,只能用作弹奏。
花满楼善抚琴,苏离这把琴一拿出来,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绝佳的好琴。
苏离将琴递给花满楼,自己在一旁盘腿而坐,脸上带着期待的微笑。
花满楼也盘膝而坐,将琴放在腿上,稍微调整了下音色,一首悠扬清越的琴声从指尖传开。
苏离的音乐造诣不错,自然品得出花满楼的琴技又多高的水准。为了应景,他此时弹的曲子有别于平日里的舒朗开阔,而是略带一点孤寂忧愁。
听着花满楼的弹奏,苏离不由自主的出了神。眼前是大海与明月,身侧是志同道合的伴侣,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奇妙的难言的滋味,胸口有什么东西渐渐涌上来,舒服熨帖得仿佛泡在温暖的泉水里。
苏离想,这应该就是幸福了吧。
一曲罢,花满楼微笑着转过头来,将琴还给苏离,苏离便将它收回空间。
虽然看过好几次,花满楼对于苏离这样凭空取出东西的本事还是惹得一阵惊奇。
看到花满楼的眼神,苏离想了想,从空间里找出一个等级较低的空间戒指,里面只有十立方米,且只能装死物。
她捏着花满楼的手指,在上面扎开一个小口子,将一滴血滴在戒指上,戒指瞬间化作一道流光牢牢套在花满楼的手指上,然后隐形不见,只留下一圈戒指一样的图案。
花满楼对于这些突如其来的法术一进接受良好,再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惊奇。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阿离总不会害他。
苏离将刚刚那把琴拿出来,对花满楼说,“你用意念想着将它放进去。”
花满楼心神一动,地上的琴瞬间消失不见。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怎么取,下一刻琴又出现在原地。
花满楼一脸喜色地看着苏离,正要开口感谢,苏离截住他的话头,“别急着谢,这只是个最低等的空间戒指,装不了太多东西,但是平日里出行装行李是足够了。”
花满楼丝毫不以为意,这么大的空间已经足够了,他欣然接受了阿离的馈赠,因为知道她的脾气,从她的话里也察觉到了此物对阿离来说并不贵重,若是一味推辞,阿离怕是要生气。
苏离看了看时间,距离日出还有两个时辰,她取出恒天舟然后坐进去,花满楼也跟着坐到她旁边。
苏离笑着说道,“飞舟环游记,下一站,泰山!”
他们向北飞行,越过长江,顺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向上,途经淮河与南京。遇到想看的地方便会飞慢一点,在上空盘旋一阵再走。
这样静谧的夜晚,千家万户已经入睡,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花满楼突然有一种他们在私奔的感觉,随即又唾弃了一番自己的胡思乱想。谁知这时候苏离突然开口,“七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样子,像不像在私奔?”
花满楼一阵无语,以他的经验,此时若是顺着阿离的话接下去,肯定会进去她的全套,届时又会被她捉弄一番。只是被苏离逗弄了这么多次,他也不是刚开始那个对方三言两语便会面红耳赤的纯情初哥。
花满楼低头佯装思索,随后说道,“不像。”
苏离瞬间来了兴致,抓着他的衣袖问,“哪里不像?”
花满楼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拿开握在手里,慢条斯理地回答,“私奔的几个关键点,我们没有做到。第一,私奔怎可不带行李。第二,私奔都是背着他人暗地行动,我们几乎都快昭告天下了。第三,私奔的男女,后面怎么少得了追捕的人,因此我说不像。”
苏离听了花满楼这一本正经的回答,顿时乐得不行。笑够了后她对花满楼说道,“七童啊七童,看来你也不是平日里表现得那样古板正经,你现在可是学坏了。”
花满楼微微一笑,“我若再没有半点长进,以后岂不是日日受你的欺负。”
苏离又笑着去拧他脸颊的肉,不时捏下耳朵。她发现花满楼的耳朵异常敏感,每次她去捏的时候,花满楼总是会露出那股隐忍又有些难耐的神情。头戴玉冠斯文俊美的贵公子,脸上露出与他平日里言行不符的一面,让苏离忍不住更想欺负他了。
花满楼被苏离不停作怪的手弄得只得侧身躲避。只是船内空间就这么大,他躲无可躲,最终只能被苏离捏着耳朵好好□□一番才放过他。
一路笑闹,他们很快到了日观峰。
这里是泰山最佳看日出的地点,在后世已经被开发成旅游景点,而在此时却人迹罕至。
苏离和花满楼从天恒舟上下来,也没有收进空间,就这么在身后的地上放着。
花满楼看了一眼四周高耸入云的山峰,不禁感慨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如今我总算是明白了。可惜杜子美先生没有我这般好运,他没有一个神女助他登上泰山的顶峰。”
苏离笑着瞥了他一眼,“若是他有的话,现在的学子估计就要多背很多诗篇了。”
花满楼被苏离这个说法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