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板,岛上山洞里有个急救箱,箱子第二层有几盒避/孕套,您如果需要,就去盒子里找找,用完记得给我发个红包……”
信息刚刚编辑完,发送出去,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小同学。”
黑市学长做贼心虚,差点一个侧翻栽进水里。
对方身手非常利落,一下子就把船稳住了,笑道:“小同学,吓到你了?”
“啊,没、没有。”
学长抬头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胡子拉渣的男人,年纪总有个三四十了,穿了个汗背衫,人字拖,看起来邋遢的要命,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但眼里却透着一股精光。
人字拖笑问他:“你这个船,用不用啊?”
“哦,船啊。”学长信口胡扯,“船,坏了。”
“……坏了?”
“对啊,船底漏洞,开不了,只能停浅水区。”
人字拖:“这么巧?你们通往这个岛的索桥,好像也坏了。”
“是啊。”学长理直气壮地,“我砍——咳,估计给人砍坏的吧。你谁啊?”
人字拖笑得龇一口牙:“我学校的电力检修工。这不接了通知,去岛上看看。你看,工具箱都提来了。”
学长一听是学校的工人,有些心虚了,轻咳了几声,左顾右盼,然后凑过去:“大哥,我和你说实话吧,今天岛上有土豪学生告白,整个都包下来了,你想想,咱们能干那种,坏人姻缘,被驴子踢的狗事吗?不能吧。”
人字拖恍然大悟,眼睛亮亮的,也很三八:“哦,包岛告白啊。这么浪漫,你们年轻人真会玩哈。”
“那可不是。”学长一拍大腿,两指一并,搓了搓指腹,“主要是,有钱。”
人字拖笑吟吟的,居然也很善解人意。
“那行吧,那你这船,什么时候能开啊?”
“估计得后半夜了吧,主要我就怕他们小情侣,一告白,一把持不住,初尝禁果,欲罢不能,迟一点也是有可能的。”学长见大叔是个好说话的,也跟着八婆起来。
男人嘛,凑在一起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难免有些眼泛贼光。
学长贱兮兮地说:“要不叔叔你明早再来吧,明早他们肯定走了。其中一个是学霸,绝对不可能翘课的。”
人字拖嘎嘎大笑:“他妈的,美人都拖不住学霸上课的脚步。”
“那可不是嘛,不然怎么是学霸呢。”
大叔又和学长侃了两句,拎着工具箱就走了。
走到无人处,他停下来,点了根烟,从工具箱里掏出个手机,那是最老款的砖头机,市面上早就绝迹了:“喂。郑队,宽限几个小时吧,今晚岛上上不去了。……问题?没问题,就俩学生在那儿包岛告白呢。嗯,行。行我知道,明天一早我就上去看。”
他把烟灰弹了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咱们这个线人,也太谨慎了些,信息都不愿意发,每次要给咱们情报,就他妈一定要写在这种学生留言簿上。还说什么这样最不引人注意……唉……得了,我回局里去了,你说我来拿个情报还要被小屁孩喂一嘴狗粮,我这警察当的容易么我……”
人字拖碎碎念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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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幻岛岩洞内。
洞穴不大,里头又黑,若非一场豪雨骤临,谢清呈觉得正常情况下不太会有人愿意来此一游,然而当他猫着腰进到洞内时,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借着手机的幽光,可以看见假山岩洞里丢着几样常见的户外活动装备:风灯,油布,牛筋折叠小椅,狼眼手电,甚至还有一套野外小炊锅具。
“秘密乌托邦。”
“什么?”谢清呈回过头。
贺予把手机电筒往岩壁上一照:“这上面写着。”
谢清呈这才发现湿润的假山壁墙上有着古往今来历代豪侠留下的墨宝——全是意外闯入这片秘境的学生的涂鸦。
而最大的几个题字,就是“秘密乌托邦”。
谢清呈对这些涂鸦没兴趣,扫了两眼,就坐到了岩洞口去看雨。
但贺予是个读编导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文字,他往往都愿意仔细读一读。
“大佛陀昔救众生,诞登彼岸,何不渡我脱离书海?”
“周先生一生吾爱,奈何相识时他已为人夫,求而不得,思之如狂,狂不能言,唯有长守。”
贺予提灯照壁,边看边念,摇摇头:“好文艺,都这么苦情。”
又照另一边。
那一边倒是好,内容五花八门,他又念:“高等数学早日滚出大学课程。”
“快毕业了,希望我能成为大导演。加油。”
“此处避雨相……”
贺予忽然声音就轻了,没念下去。
谢清呈反而好奇:“相什么?”
“……没什么。”
谢清呈不信,回过头一看,顿觉语塞——
“此处避雨相爱,感恩天赐良缘。”
下面还留了那二位野鸳鸯的名字,被一个硕大的爱心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