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川雾笑着说。
“是啊，再好不过了。”费奥多尔顿了顿，“我之前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你还真的如此……该说是公私分明吗？”
“如果没有那种超规格的实力，他们就不用承担那些被人为强加的责任，那样的世界绝对比现在要好千百倍。”
（对我眼睛的损伤也比现在小千百倍。）
“那雾，你呢？”
费奥多尔开始玩那顶被濑川雾从他信徒手中抢走又被递回来的帽子，他那双深红的眼睛一直盯着濑川雾。
“我可是个普通人啊。”
“诶——”
“别这样啊，那些法术普通人也能做到哦，只不过我做起来更轻松一点罢了。何况我对自己的定位可是很清楚的，我只是属于我主的器物、一把世间万物与终极知识沟通的钥匙而已。”
“更何况，倘若人与人的差距从出生开始就被划上天堑的话，那有什么公平可言呢。”
（那有什么意思呢。）
（如果有强大得无可匹敌的同类保护，人类就不会去求神拜佛。）
（如果习惯了用力量解决问题，知识就会被当成无用的东西弃如敝履。）
“那种不均的、出生既得的能力正是人类罪恶的源头啊。”
费奥多尔以一种吟诵十四行诗般的声调说出这句话。
“天赐的能力总使人类忽视自己的渺小卑微，不信神灵。”
濑川雾用叹息般的轻声细语回答费奥多尔。
费奥多尔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面前的黑发少年，他从未想过会有某个东西的想法与他如此相近，而这个东西还是一个有着人类外皮的怪物，这种奇诡的巧合发生的概率实在是太过渺茫，以至于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他直起身，拍了拍那身沉重的斗篷。
“我要走了。”
费奥多尔将那顶被他刚刚抱在怀里取暖的白色绒帽放在茶几上。
“合作愉快。”
濑川雾看着突然直起身子的费奥多尔和那顶被对方轻柔地放在茶几上的帽子。
他也跟着起身，不过并不是打算挽留费奥多尔，而是去旁边堆放着大量奇怪器具的地方翻了翻，翻出了一壶灯和一大块水晶。
“水晶贮存魔力，点燃灯可以看到恍惚人心神的幻象，那些幻象记述着诸神的辉煌。顺带一提，每个人的魔力是有限的，如果用光了魔力还没等到魔力自然恢复就去施展法术的话，法术会吸取使用者的生命力。”
他把这两样东西递给费奥多尔。
“合作愉快。”
濑川雾推开这间“游戏室”的门，向一片漆黑的走廊叫了一声“凉子”。
一袭红色和服的女子很快从黑暗深处走来，她只是与濑川雾对上视线就明白了濑川雾为什么要叫她。
“教主，还有费奥多尔君，请走这边。”
像来时一样行走在漫长的黑暗中，濑川雾这次没有抓着费奥多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