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串动作下来,萌得人心肝乱颤。
唐绵绵边看他,边乱七八糟把衣裳穿上,她第一次认识到原来她原形这么可爱,于是对小皇子四阿哥胤禛生出的害怕,慢慢消失了。
虽然在现代见了她的小妖总竖起大拇指夸她,逢年过节总会给她包一个大大大的红包,然后抱着她狂亲。
少顷,她轻咳一声,小小声说:“我穿好了。”
兔子一只耳朵竖起来,小脑袋往她那边移了点,如黑曜石般澄净的小眼珠飘过来,似在打量她,又嫌弃道:“束腰歪了!”
唐绵绵这下不怕他了。
她走过去,满脸认真:“你真的叫胤禛吗?”
“爱新觉罗.胤禛!“
小兔子鼓起脸:“你要自称奴才!”
唐绵绵:“我又不是人,我才不!”
她生气了,背过身去,给兔子留了个后脑勺。
胤禛也气得甩过头。
打破这许久僵持的是苏培盛,那个清秀的小太监。他推开门,手里端着一碗热热的姜汤,快步跑了过来:
“主子,主子,这是姜汤,您刚刚淋了雨,赶紧喝了,不然会生病的。”
姜汤一股辛辣味,唐绵绵小小扭过脑袋去看,又快速的偏了回来:“不喝!”
“小主子哎!”苏培盛急了,“奴才求爷爷告奶奶,才求来的这碗姜汤,您是不知道那后厨的人,甩着脸子说没有姜,没有红糖了,就差把不伺候写在脸上!还好皇贵妃娘娘回宫了,身边的大宫女恰好到了,听奴才一说,才斥了那厨子几句,总算把姜汤给煮好了。”
唐绵绵听他这么辛苦,一时犹豫,又瞄了瞄还在生气没理她的胤禛,摊开手接了过来。
姜汤还是热的,有点烫。
她吹了吹,捏着鼻子一碗咕噜咕噜灌下去。
辛辣直冲鼻子,唐绵绵喝下去后身子渐渐暖了,但嘴巴喉咙苦涩,她下意识干呕,差点把姜汤全吐出来。
苏培盛接过碗:“主子,您这衣裳怎么回事,奴才给您拾掇拾掇。”
唐绵绵忍住想呕的冲动,起身让他收拾了下,才听他继续围绕着刚才的话题。
“娘娘从乾清宫回来,姑姑又见了奴才,待会肯定会问这两天的事,主子,您待会要是想把兔子留下来,就要好好说一说,过了娘娘那一关,肯定行!”
唐绵绵点头,又瞟了瞟兔子,她握起拳头:“我会努力留下来的!”
苏培盛说:“主子,您对着奴才,要自称爷,不能说我。”
唐绵绵只好重复一次:“好,爷会努力的!”
苏培盛这才展露笑容,退后走了出去。
口中还有刚刚的姜汤辛辣味,唐绵绵咽了咽口水,看见一旁桌子上有茶盅,跑过去咕噜咕噜连喝好几口。
“有糖吗?”她可怜兮兮的说,“好难喝。”
胤禛扭了过来,正对着她,仰起头:“活该,没有!”
他见唐绵绵想抱他,四肢全出动挣扎不让她抱,结果被她一把拎着后颈,捞在怀里:“胤禛,能跟你商量个事吗?”
“苏培盛说你额娘回来了,待会问起来,我要怎么和她说,我要把你留下来呀?她会不会不同意呢?”
“你和你额娘亲不亲?”
还在挣扎的小兔子陡然沉默了下来。
“不亲。”他淡淡说,“留不下来。”
“为什么呀?”
唐绵绵奇怪,“一只小兔子而已。”
“玩物丧志。”
胤禛不自觉耸拉着兔耳朵,丧丧的。
那只**的狮子狗,当初他也是千万般恳求才留下来的。
结果他一睁眼,就看见大白放大的狗脸,拱着他,还长着血盆大口想要把他咬住,咬死。
他从来没想到,平时热情洋溢,见面总黏着他的大白可怕到会噬主,会咬死他。
胤禛来不及想到底怎么回事,又生气又害怕的跳起来,一脚把狗眼睛给蹬瞎了想跑,又被人给捉住。
后来被关进兔笼子里,差点就成了大铁锅里的一块兔肉。
他听到宫人门说他是一只英勇的兔子,和大他几十倍的狮子狗,打赢了才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大白会那样。
大白已经**。
他听到御膳房的厨子说,因为眼睛被蹬瞎,失血过多又感染,半夜就没了命。
他现在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一只兔子。
那只兔子还变成了他。
佟额娘不会让他留下来的。
唐绵绵一点也没受他凄风苦雨的情绪干扰,她安慰的摸了摸小兔子脑袋,大声说:“我会努力让你留下来的!”
喝了姜汤的半刻钟后,苏培盛领着一个宫女进来。
“是额娘身边的大宫女袖采。”胤禛喃喃道。
唐绵绵对他小小的“嗯”了一声。
她俩的对话,别人听不见。
大宫女袖采走进来,盈盈一笑道:“娘娘从乾清宫回来,半路上听说四阿哥淋着雨回来,甚是担心,现在还请随奴才一道过去吧。”
唐绵绵揣起小兔子起身,却听她轻言细语的说:
“四阿哥,不能带小兔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