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被问的傻住，心道这叫他怎么回答，怎么敢回答。
见李平这副样子，雍国公哪还有不明白的，心里不禁浮起一个念头——或许，他给曹氏的宠爱的确太多，多的连他的心腹大管家都要顾忌曹氏了。
见雍国公脸上阴沉不定只是往前走，李平不敢随意猜度。
外面的人都说国公是靠巴结官家后宫的女人，和大长公主的身份才出人头地，其实就是个傻黑胖子，这话李平是从来不信的。
他跟在国公身边这么多年，最清楚国公心里多有成算。国公是大长公主最不疼爱的儿子，前头有两位郎君，后头还有个小郎君。大郎君还好，看在大长公主面上，得个昌邑侯，二郎君还是驸马想法子求了荫封才能放外任做个知府。至于大长公主和驸马最疼爱的四郎君，现在还在汴京城里每日和一群屡试不中的浪荡文人们混迹，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要真是靠大长公主和驸马，那做国公的就该是四郎君。
不过他平日自负对国公心思看得透，今日才知也是看走眼。男人啊，不管看起来多宠爱哪个女人，实际还是子嗣为重。
原来国公最重视的始终是五公子，早知如此，一早曹县君那儿他就该拦住，瞻前顾后的，今日怕是国公对他行事有想法了。
李平在心里哀叹几声，没好气的朝李通瞪了两眼。
雍国公身体壮，走路虎虎生风，李通跟在后头跑都来不及，一个劲儿擦汗。冷不丁被李平瞪住，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李平气结，心道这侄子真是扶不上墙。国公都这么急了，还不知道趁路上把情况再说明白些，等到那儿再听一堆人咋呼断官司不成？
他无奈低声过去提醒，“你不是说五公子带人去厨房了？”
既然带人去厨房，五公子就是没事儿，也就不用这么急慌慌。国公是关心则乱，一心忧虑五公子的身体，他们当下人的要是连回个事儿都说不明白，还留着干什？
“对对对！”
李通明白过来，擦掉额头上的汗，颠颠儿跑上去，“国公，五公子没事。就是之前巴嬷嬷担心曹县君……”他呵呵干笑两声，在李通瞪视下讪讪道：“这不就琢磨给五公子煮碗安神汤，哪知道人就撞上宋嬷嬷，后来五公子想是许久不见人回来，又派路平安去找。谁想宋嬷嬷把路平安一块儿给扣了，五公子就带人去厨房要人。”
“你说五郎亲自带人去的？”雍国公其它都没放在心上，唯独在乎这个。
“可不是，好几十号人，五公子领头虎虎生风的。后头跟得人连走路迈的步子都一模一样，那架势，像打西夏人似的。”
李通说的这话，好像李晔不是带人去厨房找麻烦打架，而是上战场杀敌，油腻腻的肉饼脸上还满是自豪。
雍国公看了却并不生气，反而得意的哈哈大笑，“我就知道，我家五郎打小身子骨就壮实，别看他翁翁整天带他出去见几位相公，都说他要做探花。其实啊，那就是看我们五郎生的好，依我说，做什么探花，我五郎，文状元武状元都做得。”
雍国公可没有瞧不起武将的心思。大宋说是打压武将，连枢密使都一直让文官来做，还每逢大战必派文臣监军。但说到底，真正掌握军权的将门，除了脑子有点问题的杨家，其余哪个不是一面被防备一面重重厚赏安抚。官家当年废那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把郭皇后给废了，想立庞贵妃。结果呢，还不是要再立一个将门出身的曹皇后。那曹皇后，还是才没洞房就把男人给克死了的寡妇。还有折家，这些年过的多滋润，简直是富得流油。
“不行不行，打武状元肯定要去边疆，那群西夏蛮子，还是让五郎呆在汴京好。再说大人也不会同意。”想到亲爹发怒的模样，雍国公再是羡慕武将家的金山银海，也不敢动心思了。
“对，咱们小公子锦绣堆里长大的，如何能去吃那个苦头，跟那群蛮人打交道。”李平看雍国公又开始日常吹儿，忙拍马屁，“但咱们小公子做不成武状元，胜过武状元是没问题的。小公子十岁就能带着其余公子把西夏人打成傻子，就是不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