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青苗法的大力推行就证明了秦斐并没有听。
在亲政的第一年,新帝便抛弃了他的老师。
叶可可的心,无法抑制地沉了下去。
她第一次发现,父亲在朝中的处境,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
虽说雷霆雨露都是君恩,可难道真的只有告老还乡才能逃脱“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
你真以为爹爹还有告老还乡的机会吗?
另一个声音在她心底中响起。
有了一次冲突,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秦斐刚愎自用,不听劝谏,即便事实证明是他错了,难道你还指望他虚心接受吗?
到那时,人人都知他贵为一国之君却比不上臣子,还是比不上一个人人唾骂的“佞臣”!最后会招来何等后果,那个梦还不够清晰吗?
叶可可藏在裙摆下的手悄悄握紧了。
“如此说来,山匪之事就算不得飞来横祸了,”她声音干涩,“只是不知为何圣上会命世子处理此事,难不成……”
“我会出现在招提寺,只是因为北衙十六卫只有我一个闲人罢了。”
说着自嘲的话,秦晔神情却很平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受害的香客不少都与京中勋贵沾亲带故,哪怕仅为安抚老臣,宫中也要有个反应。我那堂兄不愿在此多费心力,便让我来充个门面。”
“只是即便是面子活计,他也不愿让我掌兵,便指了一队禁军给杨临清,叫他帮衬着我。”
暗藏在其中的深意令少女微微颤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