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问:“柯凡,你算出来是多少?”
“36。”
“不错,算对了。”
下课后柯凡走到周封故身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草稿纸专注地细看,“你这思路基本上对了,但是还有一个条件没考虑到……”
让周封故短时间赶上来确实有些难,而受柯凡指点之后,周封故的思维更加敏捷全面了。
之后几天的课上,周封故照样不举手也不发言,可每次等到下课,陈时都能看到他的习题卷上,一道一道,大部分都打了很小的黑色勾子。
一天上完课后,外面却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来势并不凶,也没有什么雷鸣电闪,但是却很阴冷,也往往持续很久。
陈时问周封故:“你带伞了吗?”
周封故摇头,陈时拿出自己书包里的伞,“这把给你,沈繁珂她家和我同路,我可以问问她能不能搭我一程……”
听见沈繁珂的名字周封故的眉头轻皱了起来,“你和她很熟吗?”
“啊?”陈时回答,“也没有……”
周封故拿过陈时手中的伞,起身后说着:“那就跟上来。”
陈时摆手:“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问问柯凡……”
“陈时。”周封故又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头侧了侧,语气很沉,“过来。”
陈时的伞其实足够两个人撑,但周封故握着伞柄,伞面斜在陈时头上,自己肩膀都被浸湿了。
陈时悄悄把身体移近,又默默抬起手指试图撑正伞面,“周封故,你肩膀湿了,我们近一点,这样两个人都不会被雨打到的。”
陈时明明是单纯为了不被雨淋湿而这样做,周封故却弯腰看着她,“这么主动过来啊。”
好像又太近了一点,周封故的鼻子都快要碰到陈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了,“那需不需要更近一点,要我搂你吗?”
这时的周封故好像又回到了一开始不学无术处处留情的那个他,或许他只是面对陈时的时候,还保留了一点劣性。
陈时下意识退后,周封故眼里恶趣味的笑意十足,伞面随着陈时的后退动作又斜到了陈时一边,陈时轻声喊着:“周封故!”
周封故捉弄陈时,像在捉弄一只还没失去全部兴趣的幼小宠物。只是陈时以为这兴趣会有消失殆尽的一天,而周封故似乎并不这样想。
走到陈时家时,周封故把陈时送到楼道里,并把伞递给了陈时,陈时问:“你不要?那你怎么回家。”
周封故随意地靠在一边墙上,没穿校服,一件极衬高挑身材的黑色大衣,比在校园里更添了几分近年沉淀下来的凌厉与野性,在这样一个下雨天,他湿着一侧肩膀,一双眼忽明忽暗,对陈时说:“有可能,我只是想送你回家而已。”
只是想在冬季的下雨天,撑一把伞送一个女孩回家。
陈时低着头看自己被些许雨水溅湿的鞋尖,“你拿着吧,我也只是想你可以有伞回家。”
最开始的开始,在那个夜晚,周封故借过陈时一把伞;而在今天,陈时也想把伞给周封故。
周封故的目光好像自带着热,即使陈时不抬头,也能感觉到周封故在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最后,她听见周封故的话语穿过雨声:“陈时。”
“打你家座机还得挑时间,我以前可没受过这种委屈。”或许是因为在下雨,周封故的声音听起来也带着雨水般的潮湿,有些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