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缠绵了几日,没有要停歇的意思,若是各处不清积雪,怕是雪下得有人那么高了。
燕京城郊外有采药人在绝壁悬崖上发现有一碑石,碑石上刻有一诗,顾託戏儿童,氏中群象动。为裘有馀温,后凋惜长松。
此诗一出,在燕京城内成为小儿们口口相传的童谣。
一时间,整个燕京城内,无论茶楼酒肆,还是沿街巷角,都能听到朗朗上口的传唱声。
钦天监则在十一月末,上表李杨:天府星动,怡册后。
朝阳宫依旧紧闭大门,后宫前朝隐隐有传出兰妃要被封为皇后消息,各宫妃嫔都已经去兰妃处巴结讨好,包括晨昏定省。
兰妃本为妃位,已是僭越。
但其风头正盛,无人敢言,李杨隔三差五总会来兰妃处陪伴她,妃嫔们无不羡慕。
兰妃的穿着打扮也日渐华贵,不似普通宠妃,更似皇后。
锦绣宫内的布置无不精致华贵,比起先前精心布置的朝阳宫,更能显出李杨对兰妃的偏爱与骄纵。
时南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但是她兵不着急,只是面上依旧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
她虽学识不佳,但是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
而顾氏,身在局中,反而越加沉溺其中。
青儿跟着谢萱多年,虽然不知内情,但早已练就了一副无论风吹雨打雷打不动的心肠。
她并不在意外间的情形,只管照顾好时南。
舒妃是丰氏后人,不管后宫如何变动,依照丰国公在舒妃入宫前的嘱咐,舒妃每日都会前往丰太后的慈宁宫请安侍奉,风雨无阻。
“太后,您的膝盖可好些了?”
舒妃蹲着,正在替丰太后的膝盖绑上暖和的护膝。
丰太后慈眉善目,语气轻松,“好多了,舒丫头。”又瞧了瞧舒妃生得淡雅精致的面庞,叹息道:“你呢?皇帝待你如何?”
舒妃没有接话,将头埋得更低了。
丰太后瞧着她将护膝绑完后,伸手牵起舒妃,使其做到自己身边,教导道:“舒丫头,你若对皇帝有心,就该多多将心思花在皇帝身上。”
舒妃长而密的睫毛微动,紧抿红唇。
丰太后:“哀家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百年之后,护不了你许多了。”
“太后娘娘必当长命百岁。”舒妃恭敬地回道。
不负燕京城内,众人对其的评价,人淡如菊。
近来,兰妃宠冠后宫,宸贵妃似被禁足朝阳宫,这些事早已经传入丰太后的耳中,丰太后并不想多加干预,李杨做事一向有自己的章法,绝不会逾越祖宗规矩。
舒妃和后宫众妃不一样,她每次来请安,总是早早离去,避开李杨,只说自己还要去兰妃的锦绣宫里和众姐妹说话。
丰太后如何不知她的心事,只是从未搓破而已。
而近日,兰妃实在娇宠过度,丰太后有意给舒妃制造与李杨相处的机会。
“舒妃,哀家近日脖子僵硬,你向来手法绝交,给哀家按按。”
舒妃敛眉,默了默,“是。”
丰太后闭目享受,舒妃按得力道适中,不大不小,刚刚好。
李杨到的时候,舒妃正在收尾,她手法独特,丰太后确实舒坦不少。
“母后,您脖子又不舒服了?”李杨担心道。
丰太后笑了笑,“有舒丫头,好多了。”
李杨:“那便好,舒妃的确手巧。”
丰太后:“手巧便该赏,皇帝。”
李杨:“赏舒妃一顿八宝吉祥玉如意。”
丰太后满意的看着皇帝,余光里舒妃双颊微红,丰太后一向知道舒妃自小便爱慕李杨,只是因为性格原因腼腆害羞,再加上大家闺秀的风范,从不敢又任何逾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