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几近逼问的态度,本应激起强烈对抗心的夏油杰只是侧过头去:“没有,一秒钟都没有。”他说的是实话,在看到燃烧的村庄和互相残杀的人类时,他只觉莫名的恍惚,再然后是难以言喻的悲哀。
至于所谓的快意和满足,他本就不是那种能够将人类的苦痛当成养料的人。
他只是在逼自己成为那种人罢了。
“可能,我就是反(错)派(误)吧。”最后,他轻声说。
在那个终点之后是断崖,在冲线的时候有多拼命,在坠落的时就有多绝望。
——只是这一次,有人与他同行。
“不是反派,对我来说,夏油杰绝不是要打倒的对象。”
在跌下悬崖之前,一只手扣住了他挥空的手腕,尽管身形纤瘦,却毫不动摇地将他拉回地面——正如初见那日,这只手从后握紧自己的手腕,叫他不得往前走上一步。
“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我会在你身边。”
夏油杰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握上了自己的,他沉默了一会,轻声问:“不吸收吗?”
风摇头:“这样足够了。”他没有感受到那些超量的负面情绪了,况且现在也不该用那种粗暴的方式。
夏油杰同意了这个说法:“的确足够了。”
车站外,下了半夜的暴雨终于有了变小的趋势,被压得抬不起头的虫鸣也在淅淅沥沥的细雨声中三三两两的响起来,依稀能够看见灌木叶片下的点点萤火。
(还是夏天啊。)
黑发少年抬起头,虽然是阴雨天,他看不到星星,却能够闻到夏夜才有的、暴雨后的混杂着泥土气息的草木清香。
(不过,已经是晚夏了。)
“风。”
“嗯。”
“糖再给我一颗吧?”
“好……啊、没了。”
“啧。”
***
“我说,你都不觉得上半身很重吗?”夏油杰一边替风拧毛绒外套里吸收的雨水,一边吐槽。
“还好。”风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