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青年忽的背后一凉,转头却只看见少年疑惑看过来的表情,下垂的眼型和青蓝色的瞳色让后者整个人显得既乖巧又无辜,一副被骗了还会替人数钱的单纯样。
(错觉吧?)
他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带路。
除了用来安置风的房间外,整座本丸从里到外都呈现出一种衰败的气息,虽说木质的建筑家具并没有显出会随时间流逝而腐朽的迹象,但枯萎的草木却比比皆是,更不用提鸟鸣虫影了,这里唯一的活物恐怕只剩下青年口中的刀剑付丧神。
“说来。”风想起一件事。
“嗯?”青年停下脚步回头,墨蓝的发梢微微晃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一点温柔的笑意,屋外明亮的光照亮了他英俊的面容,却照不进他腥红的眼底。
“还没有问你的名字?”风仰头问,一缕没束紧的粉发从耳边滑落,他有些不适应地抬手把它挽回耳后。因为发卡橡皮筋等束发的东西都留在之前的世界,他现在只能用根黑色的布条将变长的头发收束到一起,身上则是自带的毛毛外套和青年提供的衬衫长裤,看尺码不是青年自己的,或许是其他刀剑付丧神的也不一定。
“这个啊……我的名字是烛台切光忠。”青年笑笑,补充道,“据说是在斩杀人的时候连同身边的烛台一起斩断了,因此得名。”
“真是锋利。”风想到了在最开始那个世界遇到的黑发少年,便补上一句,“使用你的人应该也很厉害吧。”毕竟刀身相较起不少武器或者防具,其实是很脆弱的东西,若是没找谁合适的下刀角度,很容易让它受损甚至是折断,所以拥有一振宝刀固然重要,但也须一名好剑客才能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
听到这话,烛台切光忠表情似乎恍惚了一瞬,再看去时,他的笑容变得真实了一些:“是这样没错。”他对使自己得名的那任主人感情很深。
他们现在正处于本丸的某处庭院。枯死的草坪呈现出干巴巴的灰黄色,间或露出下面浅色开裂的泥土,垒有石块作边的池塘内清澈见底却也空无一物,连浮在上面的藻类都看不见一片,更不用提养在其中的鱼了。
站在碎石铺就的小路上,烛台切光忠看着矮他一头的粉发少年,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他对于拥有澄净灵力的少年本能的有一种亲近感,但另一方面,受其他人类折磨太深的他却无法就这么把善意交付出去,谁知道这少年会不会是下一个魔鬼,所以,果然还是把他……
一缕微风拂过,吹落了少年鬓间才挽起的头发。
烛台切光忠一愣,随即抽出刀往少年侧边的某个方向劈去!
——这里已经不知与外界隔绝多久了,怎么可能会出现无缘无故的风。
冷兵器相撞的声音清脆,数次连响过后,对方不得不避开烛台切光忠的攻击,从粉发少年的身边退开。
但那仇恨的目光依然落在了后者的身上。
烛台切光忠两步走到还站在原地像是被吓傻了一样的少年身边:“没事吧?”
风收回手心里将要投出的锋锐红角,摇头说没事,既然还不需要自己出手,那先看看情况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