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一晚，第二天一早，他们吃过早餐，再次启程。
他们行进的速度算快的，算算时间，再有一天就能进城，进了城休息一晚，补充一下物资，到时候乘坐五角龙去王都，速度就快了。
但这一路实在是枯燥，伯格坐马车颠的一个劲儿的喊屁股疼，谌蘅给他拿了个垫子。
伯格眼睛咕噜一转，忽然说：“不如我先教你几个魔法，你能一天学会，我就继续教你，不能学会，你就帮我按摩。”
他的腿都要麻了，忽悠来一个按摩师也不错。
谌蘅兴奋极了，她现在会的咒语也就一个结印术，只能算是刚入门，魔法的玄妙之处还一点都没摸到。
伯格先不用魔法棒，嘴里叽里咕噜念了一通咒语，一念完，他的屁股就从椅子上升起大概两拳的距离。
“？”
“这是什么魔法”她实在不知道这个魔法的意义在哪里，就为了让屁股离开凳子？
伯格骄傲地一挑眉：“这是轻身咒，让身体在空中浮起来的咒语。怎么样，很厉害吧？”
“呃，或许，它能让我们飞起来？”谌蘅目光中满是迷茫。
伯格瞪大眼睛，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哈，这怎么可能？没有魔导师的力量怎么可能飞起来呢？要是一个咒语就能让人飞起来，那干嘛还要驯化五角龙，研制魔法卷轴呢！”
戊羽看了一眼谌蘅放在身侧的剑，不客气地说：“这也不见得吧，或许就是有能让人通过一些道具就能飞起来的魔法呢。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
谌蘅上次在湖边没有掩饰就御剑离开，以她的年纪，成为魔导师的可能性实在太小，因此戊羽一直认为她是一个有着独特魔法天赋，能够自己修改咒语，达到改变魔法效果的优秀魔法师，就像人族那位陛下。
（谌蘅：少年你的滤镜未免太厚）
谌蘅也说：“魔法是用来方便大家的，如果一个咒语不能在最大程度上便利魔法师的行动，而只是花里胡哨没有太大实际作用，那学这个咒语的意义在哪？”
伯格惊了一下，细细思索她的话，片刻，他没有像她想的，认为她的想法大逆不道，反而有些高兴：“你说得对，谌蘅，就像我想的那样，你是一个天生的魔法师。”
顿了顿，他接着说，“我曾经教过一个学生，和你一样，他也能结出六芒星，他也天赋出众，咒语学得又快又好，但他现在依然只是个大魔法师。
哈哈哈，当然不是说大魔法师不厉害的意思，整个南域的大魔法师也没多少，他也很厉害，只是……我对他的期望一直很高，但他能学会所有我教过的魔法，却从来没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魔法。
反而，他身边那个一开始连结印都不稳定，天赋也一般的男孩，最后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知道艾斯陛下为什么伟大吗？不是因为他统一了南域，也不是因为他培养了如今站在山巅的几个魔导师，而是因为，他独创的魔咒。
可以说，如果没有艾斯陛下精简升级过的咒语，现在能成为魔法师的人绝对寥寥无几，南域也不可能变得这样强大。
所以，魔法师的伟大，从来不在于他们力量的强大，而在于他们所能给予这个世界的，无限可能。”
他把最后四个字说得尤为重，掷地有声。
但真正能做到改进、独创咒语的人实在太少了，人人都奢望学得更多的魔法，拥有更强大的力量，获得更高的地位，拥有更多的资源，真正能静下心来研究咒语，专注魔法的人太少了！
他自己灵性不够，尽管潜心研究了那么些年，也没研究出个什么大概，只能寄希望于后辈了。
就像当年那个结出五芒星的男孩……只是，唉。他在心里惋惜。
谌蘅算是听懂了，所以魔咒一开始还更繁琐，更花哨，更不实用？现在这版还是改进过了的？
她问：“既然咒语实用性是可以提高的，那为什么不继续改进？”
伯格苦笑：“哪有这么容易，只有真正有天赋，有灵性，愿意研究这些东西的人才有能力改进咒语，可这样的人，不是早早被贵族供养起来，专门为贵族办事，就是不愿屈服强权，被贵族追杀。
这些权贵啊，只想独自拥有这些宝贵的财富，不然怎么保证他们的绝对地位呢？。”
他说的这些不过是他早看在眼里，没法抗阻的，人世间普遍存在的事实罢了，但真正说出口，他的心里还是涌现出了无限的悲哀。
“所以谌蘅，”他注视着她，认真地说，“你和其他人都是不一样的，如果是你，是可以做到改天换地的。”
她不说，但他悄悄看在眼里，凭空出现的曲奇，与众不同的火焰术，超凡脱俗的气质。他有预感，她将成为现在看似稳定的现状中的变数。
这……
她不过是个普普通通元婴修士，要说在修仙界能有些作为还好说，魔法——让一个刚入门的菜鸡挑大梁，还是太看得起她了。
但不管她怎么想，伯格像是认定了她一样，只要空闲，就教她魔法，还不是那种只教咒语的教法，而是从一个咒语最开始的样子，改进之后的样子，效果的变化，咒语的长短全都给她分析了一遍。
俨然是已经把她当亲传弟子来带了。
虽然谌蘅对这些有兴趣，但她还是提前说明：“伯格老师，我已经有师父，有师门了。”
伯格对东方文化一知半解，在他看来东方的师门和他们的学院是一个意思，老师和师父也差不多，反正都是传授知识的。
他混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有什么，不冲突，你安心学就是，我不在意这个。”
谌蘅安下心来，这样她就不用担心先祖、师父九泉之下指责她背叛宗门了。
如伯格所言，谌蘅确实是个有天赋的魔法师，平常人要苦练个十天半个月的咒语她只要多练几遍就能完全发挥出来，甚至威力巨大，哪怕是一些大魔法师常用的简单咒语，她皱着眉认真学上半天也能融会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