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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阳顺着崎岖的山路,迎满头飘雪缓缓下山,却是见山路尽头,一道静立身影在雪中一动不动。
他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叫了声前辈。
“境界稳固的如此之快,你在修炼方面的天赋,果然不凡。”御玄鸣点了点头,观察着白阳的气息,发现他现在气息内敛,显然已经熟悉了定元境界,同时也将自己的境界稳固了下来。
“若非前辈借剑之恩情,恐怕我还不能如此之快的突破到定元境,前辈放心,一个月后那场试剑,我一定会帮前辈解决麻烦。”
“不急,你才受了我剑谱中的第一剑,但你能这么快的破境并且感悟葬月斩苍龙的剑意,说明你在剑道的天赋也非比寻常,既然如此,那我就将的后续剑招教给你,如果你能够悟透其中玄妙,这本剑谱也不算是后继无人。”
御玄鸣说着说着,忽然心发感慨,叹息道:“我于此地隐居多年,为了就是感悟至高剑道,求问剑可有巅峰。千百年来,登门问剑者不知几多,他们宁愿将自己的名剑当赌注,也想战胜我而扬名天下,这种心态,于我所想的剑道并不相同。”
“前辈所求的是道,而他们想要的,或许只是剑中留名,在历史中刻下属于自己的符号吧。”白阳想了想,说道。
“是这样没错。”御玄鸣点头,然后笑着看白阳:“陪我走走?”
说着,他转身朝山道尽头走去,在漫天不止的大雪中,他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萧索。
白阳追了上去,却见他望着飞落的雪花,淡淡道:“二百年前,一名叫莫白的天才剑者,提着把青天雪落剑来此地找我,他是当时论剑峰最年轻的剑座,以字为名。”
听到御玄鸣这种形容,白阳听得出来,他话中有着浓浓的惋惜,以及一丝后悔。
“他以青天雪落剑做为赌注,要与我比剑。我两任剑座的身份,的确让当代许多剑座不服,但像他这样执着于打败我的剑者还是第一人。”御玄鸣轻声道:“就连照别锋的固执,比起他来,都不如百分之一。”
“此人莫非死在前辈剑下了?”
白阳忽然明白了御玄鸣的悔意来自何处。
“是的,他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剑者,年仅二十岁,便成为了论剑峰的雪座,一身锋锐剑意几可蔑天,年纪轻轻便仗剑四方,于普通百姓之中也有很高的声望。按理来说,他对我挑战,我理应点到即止,不该伤人性命,但是他求胜之心太过旺盛,以至于剑走偏锋,入了邪道。”
御玄鸣闭眼回忆了片刻,苦声说道:“他天赋极佳,对剑的理解不在我之下,只不过没有足够强大的剑招支撑,使他三次败剑于我。而我与他心生相惜之意,便将青天雪落剑留在他手中,允许他再次向我挑战,并且与他约定,如果胜了我,那的剑谱,我可以传授给他。”
“这种极其平等的赌注,却给了莫白一种极大的压力,他答应我,十年后再来问剑,希望到时候我可以将更加完美的拿出来给他看。而这十年之中,我依然是在此地观雪拭剑,虽然索然无味,心中却是宁静无比,所以我也悟得了的最后一招,补全了这卷集齐我毕生心血的剑谱,然而十年后的莫白再次登门之时,他手中已无青天雪落剑,而是换成了一把吸食他精血的魔锋。”
御玄鸣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此剑中奇才,却因为一时求胜误入歧途,他那把魔锋,恐怕也是饱食了近万人的鲜血炼制而成,这样一位百姓苍生视为剑侠的剑者,变成了为求胜不择手段的魔头,我心中自然悲愤无比。”
“然而他却对我说了一句话,一句我至今难忘的话。”御玄鸣叹了口气,说道:“剑道就是于众多天才中争得王冠,无论如何,他不想输,不愿输,不能输,他要赢,一直赢下去,直到看见了剑道之巅,方才可以罢手。”
“于是,你将他杀了?”
听到这里,白阳出声问道。
御玄鸣点了点头:“我如他所愿,让他见识了我此生最强的一剑,那把魔锋也被我斩断,封印在深山之中。莫白在临死之前浑身浴血,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解脱,以及对剑道的不舍。这样一名英才如此折损,也让我开始反思,这世间的名利是否真的值得用命去追逐?后来我不再轻易与人比剑,任何上门挑战之人,我都选择闭门不见,只有那些固执无比的人,我才会将他们击败,并且留下他们的剑,以免他们误入歧途。”
“照别锋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家伙,他虽然是剑道晚成,但是也有极佳的天赋。只不过为人太过刻板固执,剑理不懂变通,所以一直以来都难有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