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喜欢收集这些小玩意儿,温凉辞没等至爱说,便径直走向小阳台的水池边,将甜品罐冲了冲,放在了一旁。
这一系列熟悉自然的动作,看得至爱都有些迷惑。
甜品或许还加了一些坚果类的糊,吃了之后感觉有力气多了。
小阳台吹来一阵风,至爱鼻尖痒痒,打了个喷嚏。
温凉辞刚走进来,便看到了此景,脚步一滞:“冷么?”
至爱揉揉鼻子:“不冷,可能是吸进了花粉。”
她声音弱得几乎听不见,说完后就又慢慢地滑进了被子里,藏起半边脸。
“还有什么想吃的吗?”他坐回到床边的椅子上。
温凉辞的目光清浅地望过去,只见女孩眼睫微垂,沉默不言,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不想吃,也不想喝,只想出去玩。”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半句话像是听不清。
至爱眼皮有些重,说这话几乎也没怎么过脑子,当真是烧得糊涂了,浑浑噩噩地,连吐词都不怎么清楚。但也正因为在病中,也比平常更冲动了些,侥幸地期待着那个“万一”……
睡意越来越浓,也没注意到身边温凉辞眉眼间笼罩的冷意。
想出去的愿望,就像一粒种子,在狭窄的空间里生根发芽,稍微遇到一点阳光便疯狂滋长,一发不可收拾。
想出去……
想上学……
想跟这个年纪普通女孩子一样……
温凉辞靠在木椅上,半垂这眼眸,久久沉默不语。
一束柔光照在他的脸上,勾勒着流畅完美的轮廓,却映不进清冷的眼眸。
他的心思,仿佛比至爱重了百倍。
那样的重量,在长久岁月的磨砺中,足以令人麻木,以至于难以被人觉察,只有一层霜雪笼罩眼中,封锁了一整个世界的沉重。
没人知道,这一双眼睛,是如何从不可一世变得沧桑老成,又如何从老成,变得像现在这般坚毅冷漠。
夜深人静,旁边的女孩在温暖的被窝里已然呼吸平缓,眼睫再也没有不安地颤动着,此刻正睡得安详。
他动作温柔地将那蒙在半边脸的被子拉开,又掖了掖漏风的被角。
至爱梦中觉得热,将一只胳膊伸了出来。
温凉辞只好又耐心地将那胳膊给轻轻放进去,谁知没过一会,又搭出来一条腿。
温凉辞顿了顿,竟然笑了。
笑容无奈,却又满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