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孟寒江毫不知情,还在继续跟人攀谈,偶尔有人会递过来一些小东西,他也毫不客气地收了。
换了平日,魏若云肯定要上去揭露他的丑陋面目,但是如今,她已经自顾不暇,甚至看到孟寒江,都觉得是根救命稻草了。
一旁的慕婵气息开始变得越来越粗重,还逐渐往外喷出淡青色的烟雾,她整个人更是发出阵阵响动,咯吱咯吱地,魏若云忽然觉得,自己挽着慕婵的胳膊也逐渐变得冰凉硌人。
魏若云脑袋嗡地一下,头皮瞬间麻了。
她强迫自己镇定,缓缓转头望去,发现“慕婵”不知何时,整张脸变成了月白色,像粗制滥造的木偶,还满嘴獠牙,正往外喷着气,眼神更是呆滞望着前方,似乎还在竭力保持微笑,并没察觉到自己的已经暴露。
魏若云偷偷望向自己挽着慕婵的手,沧海桑田石正发出幽幽荧光,原来是灵石破解了妖邪的化形,否则,她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身边就是慕婵本尊。
没想到,临平城潜伏的妖邪,功力已到如此地步了,竟然能混入凌云阁下山弟子的队伍中,还不被任何人察觉,其猖狂程度可想而知!
想到此,她顾不上思索这部分经历与原剧情的差异,当即挣脱开“慕婵”的手,猛地跳开一丈远,月华剑出鞘,直直指向早已现出原形的“慕婵”。
那妖邪还能发出慕婵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魏若云一阵反胃,慕婵的声音配着这副尊荣,实在太过违和。
“怎么了?你自己好好照照镜子吧!”她严阵以待,并顺手从一旁的商铺上捞过一把铜镜,甩了过去。
那“慕婵”没接到,铜镜掉在地上,碎了。
它一手抚上自己劣质的脸颊,一边低头看着铜镜中破碎的自己,但它并没有第一时间发动攻击,而是对着破碎的镜子端详了片刻,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容貌。
魏若云一阵恶心,直要吐出来:就这副尊荣还顾影自怜呢!
其余几人也回过神来了,皆被面前这怪物震得说不出话,孟寒江、常素琴立刻摆开阵势,凌烟儿姬元宋知微也列阵以待,六人将这怪物围在了中间。
长街两旁的人眼见出了妖邪,早已尽数逃离,个别胆大的会躲在暗处观战。
魏若云长剑直指那怪物眉心,沉声呵斥:“说,你把慕婵怎么了?”
那怪物口若喷气机,却仍用连接痕迹明显的手指做着各种妩媚姿态,甚至无惧月华剑的威慑,朝魏若云逼近两步,用酷似慕婵的声音说着:“慕婵?我就是慕婵啊!”
“胡说!”凌烟儿喊道,“你,你这个怪物怎么可能是慕婵,快说,你把她弄去哪儿了!你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这怪物一人对峙好几位猎妖师,却没有丝毫畏惧,显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妖邪,看她脸上衔接分明,成棋盘般的布局,便能大概猜出,这是哪位妖邪制作的木偶,其动作却酷似真人,甚至能读出一举一动背后的嘲弄与不甘,背后之人肯定在某一处操控着她,并借其宣泄自己心中某种压抑的情绪。
这时,一阵刺耳的咯吱之声响起,只听木偶妖从木制喉咙里艰难地挤出笑声,十分鄙夷地开口:“怪物?你们又怎知那慕婵乖乖不是怪物呢?又怎能确定我不是她?或者,她比我好多少呢?”
魏若云当即按捺不住了:“慕婵乖乖也是你能叫的?”
“不过是个血统不纯的类妖,也值得你这般维护?”木偶似乎对慕婵的底细十分清楚,不过好在她的声音太过诡异,一旁众人并未听清她所言。
魏若云知道不能放任木偶继续说下去了,月华剑闪过一丝危险的锋芒,她毫无征兆地出手了。
但她却不是朝着木偶去的,而是转身袭上了躲在身后客栈里的一个总角女孩。
那女孩见她这般,当场吓得面如土色,呆滞在原地,甚至忘了逃离。
“阿云!”
“魏师妹!”
“……”
阻拦之声此起彼伏,但魏若云并不收手,仍旧一往无前。
果然,在月华剑将将刺中时,那总角女孩忽然脸色一变,显出几分阴鸷和玩味,自她眉心也涌出一白一红两股妖气,交错缠绕上了面前的月华剑,将灵剑的术光都压制得黯淡了几分。
女孩忽然开口,发出凄厉的笑声,说出的话也是刺耳不已,众人皆用内力抵抗,魏若云也是如此,才勉强听清她所言:“没想到,猎妖师这群蠢货里,竟也出了个有脑子的。”
魏若云极力抵抗,将月华剑上的妖气逼退,纠正那女妖:“非是我有脑子,是你太没脑子了。”
魏若云说着上下指了一通女妖:“像你这么大年纪的小姑娘,出了这种怪事,不赶紧躲起来,还在暗处看得津津有味,也实在不合情理,何况这种人偶,若想模仿别人的举动,必须要有人在暗处操控,还不能离得太远,原本你可以躲在暗处不被发现,可惜你偏要如此,怪就怪你太心急,太想欣赏自己的成果了。”
那女妖也不恼,咯咯笑了两声,又开始发动木偶,一阵凌乱之声响起,魏若云回头,只见木偶瞬间长到了两人多高,还长出了长长的尾巴,将两旁的铺子都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