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卡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细密的血丝充斥着整个眼球,她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歇斯底里地大喊,“九条奈绪!!!”
无数记忆的碎片在她脑海中回放,第一次见面时九条奈绪她穿着黑色剑道服与白色羽织,腰间配着木刀——不过后来都变成了修道院统一的服饰,第一次对决,第一次合作出任务,明明是水火不容的两人却拥有着十足的默契,那个时候九条奈绪每次都冷冰冰地叫她的全名“Lirika·Alexeievna”,她并不擅长俄语,发音也总是很奇怪。
莉莉卡突然意识到,她再也不会用蹩脚的俄语叫她Lirika·Alexeievna了。
冰刃被提亚玛特收回,却在触碰到九条奈绪的纳米丝的那一瞬间崩裂成灰烬,由冰刃支撑的身体直直坠落,她胸口的大洞不断地喷涌着鲜血,迅速染红了她那身洁白如雪的长裙。
“众神将降罚于有罪者,你终会以死亡来洗清罪孽。”
提亚玛特的神情依旧温和,眼神依旧慈爱,仿佛这一刻她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对人施予了救赎与恩赐。
寺岛彻速度极快地冲过去接住了九条奈绪,她的身体残破不堪,胸口处的破洞甚至可以看见被毁坏了一半的心脏,那半颗心脏已经不会再跳动,鲜血很快地打湿了一大片地面。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寺岛彻目眦欲裂,浑身的杀意都在叫嚣着,最后的理智让他紧紧地搂住九条奈绪的身体,慌张地去寻找宇都宫拓也的身影,“拓也!拓也!宇都宫拓也!你快救救她!救救她啊!”
宇都宫拓也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哀伤道,“她已经没有呼吸了,阿彻,我没有办法……你不要激动!等等!阿彻!”
几乎快疯了的寺岛彻一把推开宇都宫拓也,他没有看到宇都宫拓也因为长时间支撑领域,力量的快速流失后虚弱苍白的脸色,也不曾注意到他那一推将宇都宫拓也直直推向了蜘蛛群里。
他身体周围盘旋着上百把不停旋转的五位十方刀,金属划破空气的震鸣极其刺耳,他不顾一切地飞身而上,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像离弦的箭一般极速冲向提亚玛特。
十米,五米,三米,两米。
一米。
寺岛彻只距离着提亚玛特一米,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无罪者,你的灵魂将会成为世界之树的养分。”
黄金权杖的火焰猛的窜出,照亮世界的火光将寺岛彻的身躯焚烧,凄厉绝望的嘶吼声从他口中发出,他在死亡的边界,猛的想起了深埋于他灵魂深处的一段记忆。
“蛇!”寺岛彻在烈焰中拼尽全力大喊,“埋葬在冰川中的冥府之蛇与黎明之蛇终将会重生!他们会吞噬!吞噬肮脏的众神!”
“我们都被困在这里,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哈哈哈!可是,学不会反抗的诸神的奴隶啊,你们才是最可怜的弃子!”最后一刻,寺岛彻看着提亚玛特,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与怜悯。
他碳化的身体被提亚玛特湮灭成灰烬,灰烬散去后,提亚玛特冷冰冰的脸出现在剩下的人眼前,“愚蠢的复制品,也妄想诋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