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困哦。
“大师姐,我们去哪?”
花袭怜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是警惕,他不相信苏瓷儿会这么好心大半夜来带他练剑。
去哪?对啊,去哪呢?
苏瓷儿停下脚步,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块翠竹林内。
小灵山上冬天的竹子依旧翠绿的笔挺。
苏瓷儿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而这块地方花袭怜则很熟悉,他的柴火都是在这里砍的。
初进入小灵山的那段日子,他时常能在这里捡到很多被劈断的竹子当柴火,他猜测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练剑。
后来某一天,柴火供应链突然就断了。
花袭怜没有细想,觉得应该是那位练剑的师兄换了地方。虽然柴火要自己砍了需要多费工夫,但花袭怜并没有抱怨,因为他早已习惯。
可……为什么大师姐会带他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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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儿是无意识带花袭怜来到这块地方的,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这不是原身最喜欢来的一处练剑之地吗?
虽然自从她穿过来后就没来过了,但原身的脑子里还残留着一点记忆。
算了,累了,不走了,就在这里练吧。
“练吧。”
小灵山初入门的时候都会学习一套基础剑法。
花袭怜深吸一口气,手持用布条绑起来的断裂木剑开始表演。
虽然苏瓷儿不懂什么剑法,但也能明显看出来花袭怜这套剑法真的是……狗屁不通。
你身为男主的天分呢,亲?
“蠢货。”苏瓷儿脱口而出。
花袭怜动作一僵,眼眶瞬时微红。
气的。
看着被自己气成兔子眼的男主,苏瓷儿心里面其实有点爽。自找苦吃让她给他当老师,让她增加了这么多额外的工作量,这就是报应!!!
苏瓷儿心情好了,她翘起唇角,又说了一遍,“蠢货。”
少女音色极好,清凌凌的像拨开云雾的晨露,带着一股沁人的干净。此刻,她似乎是因为心情不错,所以语调略微上扬。
身为苏州人,吴侬软语的口音不是那么容易改掉的。
这句“蠢货”明显比之前那句增添了几分柔软的娇气。
不像是在骂人,倒像是在撒娇。
这就是吴侬软语的魅力。
而苏瓷儿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讲话的。
反观花袭怜,这么冷的天,他不仅脸上被冻得通红,就连耳朵也红了。不过那红跟冻出来的似乎有点不一样,像是被胭脂染了一层色似得。他漆黑的瞳孔略微睁大,像是有点被吓到了。
少年呼吸微微上扬,他看一眼苏瓷儿,然后迅速移开。
他的两面三刀,白莲绿茶功能并没有在苏瓷儿面前展示过,可能是因为知道就算他展示了也没用吧。与其演戏,不然变强。
苏瓷儿没有感觉到少年诡异的举动,她随手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本书扔给花袭怜。
“这个。”
这是小灵山的基础入门秘籍,苏瓷儿肯定花袭怜一定没有,不然他也不会把这套这么基础的剑法练得如此乱七八糟。
少年伸手接过苏瓷儿扔过来的东西,看清后眉间微紧,“我有。”
说着,他宝贝似得从怀里掏出那本一看就知道被翻过很多次,不过依旧保存的很好的小灵山入门秘籍。
苏瓷儿瞥一眼,然后呼吸一滞。
这盗版都盗成“小炅山”了,您到底是怎么看进去的?
怪不得一塌糊涂。
苏瓷儿头疼地捂住脑袋,不用猜,这盗版“小炅山”一定就是杨炎龙的杰作了。
果然是继她之后的第一号脚垫,新手村作死程度正正好好排在她后面。
“那个是旧版。”
算了,大家都是垫子,何苦自相残杀。
苏瓷儿替杨炎龙开脱了一下。
花袭怜一愣,然后低头看向苏瓷儿递给他的新版。
上面还残留着少女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奇异的冷香,即使寒风呼啸,也不能吹散它如雾霭一般的侵入感。
“你练新的。”
系统,“人设崩坏警告,苏瓷儿不会给男主送入门基础秘籍……”
“后天师尊就回来了,到时候他会测试新入门弟子的基本功,如果被他发现花袭怜手里拿着一本盗版小炅山入门秘籍,我一定会受到责问。”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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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瓷儿本意是想让花袭怜自己在这里练,她回去补觉的,可少年求知意识太过强大,一分钟之内就连问了她三个问题。
苏瓷儿用系统开挂,回答着花袭怜的问题。
终于,少年问完了,开始练习了。
苏瓷儿总算松了一口气,然后不小心吸进去一口凉气,呛得面红耳赤。
山上就是冷。
正在练剑的花袭怜扭头,便见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师姐正咳得香腮绯红,眼尾坠泪。
少年喉头动了下,手里的木剑挥舞的更快。
山间雾霭流淌,不知何时天色蒙蒙亮。
细薄的雾,像铺开的白纱,层层叠叠往外拢,又往里密。苏瓷儿咳嗽完,一抬头看到山间美景,不知不觉连心境都开阔不少。
其实她真的想不通,原身虽父母双亡,但遇到了青灵真人,有一屋可居,有一饭可食,还得以求仙问道,已经足够幸运,为何还不知足呢?
想完,苏瓷儿忍住自己又想打哈欠的冲动,挥一挥衣袖,找到一处空地准备打坐。
虽然她更希望能躺下来,但明显现实不允许。
地上湿冷,幸好,大师姐是个喜欢装逼的货色,苏瓷儿从储物袋内取出一个软垫放到大石上。然后又取出一个,再取出一个,最后拿出一块小毯子。
苏瓷儿盘腿坐上去,再把小毯子往腿上一盖,完美。
系统:“……无法判别人设是否崩坏。”
苏瓷儿心中傻笑,相处了这么多天,她早就已经拿捏住这个蠢系统了。
版本低劣,没有智商,只会嗷嗷嗷的用机械音给她发布任务,几乎不能正常沟通,稍微复杂一点的情景就时常无法识别。
苏瓷儿钻了这个漏洞,在人设崩坏的边缘进进出出。
花袭怜正在练剑,一转头看到盘腿坐在那里打坐的苏瓷儿。
大师姐素来讲究,林子里泥土飞石居多,再加之山上空气阴冷,她不仅垫了软垫还披了小毯子。
素色的垫子,素色的毯子,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花袭怜知道大师姐用的一定都是好东西。
如此素雅之色下,那名盘腿闭眼坐在那里的少女似乎也被同化,她像一抹云,一卷风,一幅只黑白两色的山水画,让人看一眼就觉心绪平和。
花袭怜持剑转身,掩下眸中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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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雾霭越浓,晨曦之色初显,苏瓷儿坐的腿都麻了。
如果不是花袭怜在这里,她真是恨不能从储物袋里掏出几床被子就地趴下困觉。
“时辰不早,晨练开始了。”
苏瓷儿话罢,慢条斯理的起身,身上毯子滑落,露出一身翠色青衫。那头黑色长发披散,略微有些凌乱,在那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上平添几分亲和的生活气息。
少女偏头朝花袭怜看来时,竟还意外显出一股独属于女子的懵懂柔媚之态。
只有苏瓷儿知道,那是困的。
花袭怜看着少女窄细的身段从那堆垫子、毯子里走出来,他终于停下自己练剑的动作,说话时喘着粗气,目光不敢直视,“是。”
少女临走时扔下一句话,“把垫子和毯子都扔了。”
花袭怜转头,盯着那堆垫子和毯子,略思半刻,上前将它们抱了起来。
柔软舒适的垫子尚带女子冷香,指腹处能触到细腻的温度差。
花袭怜一路抱着,带回茅草屋。
他知道,脏了的垫子和毯子就跟那件斗篷一样,大师姐是不会要的。
他……可以留着用。
反正都跟他一样,是脏东西。
花袭怜漂亮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